之中,就像一根通天的柱子矗立在那里。
摩天大楼在岛上,岛在湖里,湖里没有桥。车就这么从湖面上毫无阻碍地开了过去,在水面划开一条好看的波纹。
湖水清澈见底,水里亦有不知名的水族游弋来去,有的大如鲸鱼,有的小若虾米,恍若梦境。
等上了岛,马克才知道这个岛其实无比之大,才看清这金色的摩天大楼更是无比壮阔。大楼是由无数巨大无朋的六棱柱堆叠组成,每根六棱柱都是独立的,而柱与柱子之间又相互依附。就好像地质上的玄武岩地貌。
这些六棱柱都在上下左右移动,有快有慢,有些还在旋转。仿佛无数的六角形电梯在繁忙工作,又好像无数蜂窝一样啮合在一起,整个大楼似乎有生命一般,不断在运动着,似乎有规则,又看不清规则。
柏先生没有继续带路也没有给出什么指引,就将马克独自放在了大楼前,闷声不响自顾自地驾车离去。
马克并没有拉住柏先生问长问短,他知道在这里自己去问任何问题都是无从置喙。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的小问号,这些小问号又组合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缓缓神,在缓神的过程中还需要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于是很常规地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感是真实的。
他花了大概有一刻钟时间呆在原地不动,大脑完全放空。等回过神来,确切判断自己不是做梦,他突然发现那个指引自己的颅内光点已经静静地停在大楼入口处,闪烁着,就像在等候自己。
马克在这些日子里,早已经完全依赖于这个光点对自己的导向作用,当下也不犹豫,跟着光点的指引进入了巨大建筑其中的一根六棱柱形空间。
“这真的是我所处的世界吗?完全不科学啊。”马克一边走问自己。
建筑的内部通景雪白,看不见一盏灯,却亮如白昼。这是个白色的整体空间,浑然一体,竟然看不见任何接缝和拐角,而且马克进入建筑之后,背后的门也完全融进了建筑之中,毫无痕迹。
马克站在当中,身体没有影子,屋子很亮,全部都在发光,甚至地板也是,却不知道光是怎么照射出来的。
“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在梦里唠叨了一年的声音。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马克的身后。
马克转过身,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看清了眼前的老头子,梦里的老头子神秘兮兮,飘忽不定,没个正形儿,而且基本是个胸像,不完整。
而眼前的老头子全身出镜,竟然很时尚,因为他穿了件机车皮衣,肩膀上面竟然还布满了银色的铆钉。紧身的皮裤,尖头机车皮靴,那是相当的......朋克。
马克想了一万种见到老头的第一面印象,却怎么也没想到老头子会以这身打扮出现。他一直把梦里的老头子定义成神仙,最差至少也是世外高人托梦。他并不认为普通人能做到每天进入自己的梦中,并和自己在梦里说了一整年的话。
“啊,来......来了。”马克还是紧张了。
“习惯吗?”
“这么多颠覆常识的事情,能习惯才怪。”马克心中暗道,嘴上却说:“还好还好。”
“还好个屁,第一次到这里,你没变成神经病已经算内心坚强了。”老头子倒没什么架子。
马克有点语塞,不太善于人际关系的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尽管觉得一年的梦中相处,两人已经算是很熟悉了,但是见面依然会觉得不习惯,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违悖常理的场合。
虽说马克表面拘谨,但是内心依然是腹黑的,他心中暗道:“一个老头子穿这么朋克,皮衣还是SatLaurent的,不是我少见多怪,你也忒另类了。”
老头子目光灼灼,好像能看透马克的内心世界,打了个响指,一身机车皮衣瞬间变成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面料高端,缀有银质纽扣,里面白色衬衫戴一根浅灰色的暗金细条纹领带。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举止优雅的老不死绅士模样。就差一根雪茄或者一杯红酒就可以直接拍成广告。
“读心术?变装术?还能这么玩?老头子太骚包了吧?”马克不由失声道。活了三十年所积累的所有认知都在今天被颠覆,马克不由佩服自己神经的坚韧度。
“一身通天道行,却用这种雕虫小技来逗小孩子玩儿。”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过来。
马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却是一身洒青白襟长袍,头梳高髻,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按照造型来看,这个必定是老神仙无疑。
一般书里形容这种高人老头子,大多是用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之类的形容词,马克觉得这些成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陌生的老头,很贴切,有榫有卯。
而用放浪不羁,潇洒帅酷来形容老神仙的则不多见,何止不多见,那是几乎没有。可见梦里老头子是个特立独行老神仙,还是比较有想法的。只是老头们出现的时间节点和方位都有些飘忽不定。
“穿什么衣服不重要,关键是舒服。你这个几千年不变的道袍样子也可以换换了。”西服老头不屑道。两位同龄人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