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北国出了个宠妃。”
南国朝会下朝后, 一批批官员顺着宫道朝外走着,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着。
“北国的宠妃关我南国何事?李大人关心的范围是不是太广了些?”
那率先说话的李大人撇了怼他的政敌一眼,冷笑一声:
“这就是王大人消息不灵通了, 我想王大人整日忙着家里那点事,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位宠妃乃是我南国公主吧。”
“你!”
王大人正要发火,其他官员却一拥而上, 聚在了李大人身边,伸出了好奇的脑袋:“李大人您刚刚说什么?什么南国公主?那位宠妃的事还请您详细说说。”
“诸位同僚还记得半年前,我国曾与北国和亲, 送去了一位和亲公主之事吧。”
“记得,记得, 是有此事, 难不成大人您所说的这位宠妃正是……”
“正是这位固和公主!这位固和公主一进北国后宫便被封为了贵妃,如今已是最为受北国皇帝宠爱的妃子了,听说那奇珍异宝每日如流水一般送进固和公主殿内, 她平时都是丢珍珠听响玩,撕绫罗绸缎逗趣呢。那小皇帝为了她,还要重新建一座行宫呢……”
听着种种事迹,众位大臣沉默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一位大臣皱紧了眉——
“此举,似乎不太妥,为了一个女子劳民伤财,隐有祸国之相啊。”
“是啊,不过一个女子,竟能奢靡至此, 还要大兴土木,若是在我朝,我必得参上一本!”
一名言官厉声道。
这厉声也提醒了众位忧心忡忡的大臣。
等等,如今这祸国妖妃,不在我国,祸害的是北国?
哦,那没事了。
岂止是没事,简直是天大喜事啊!
一位官员难掩喜悦咳嗽了一声道:
“咳咳,这对我南国,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敌国皇帝沉迷于女色,掏空国力,对南国可不就是好事吗?
更别说,这位宠妃还是南国公主,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借这位公主之口 ,吹吹枕头风,简直是一个天然的插在敌国的奸细。
“对了,这位固和公主是哪家的来着?”
“我记得那位公主乃是武安候的嫡孙女。”
此言一出,终于有官员反应过来了,一句话脱口而出:“是了,我记得她还是十皇子的前未婚妻,那天退婚之事闹得挺大的,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这位官员还没说,便被同僚使了一个眼色,这位官员瞬间闭上了嘴,不一会儿,十皇子周云奕从他身边缓缓走过。
待他走远了,众位大臣才继续交流了起来,不过,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刚刚的话题。
滴答——
一滴水珠砸到地面,湿了的地面很快又在炎热的天气里干了,但是很快,越来越多的水珠落下,水汽连成了一片,烟雨升腾,汇聚成蒙蒙的雾气,笼罩了远方的山与水,天色与山色相接,宛如一副水墨画。
周云奕的目光从那女子画像上终于移开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卷起放好,心中有些苦闷。
自那日之后,始终不曾找到那名女子的踪迹,渐渐的,连他都怀疑,是不是那只是一个梦了。
周云奕又想起了今日在宫内听到的消息,那个被他抛弃的未婚妻,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对方竟摇身一变成了北国的宠妃。
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到了别人手中,却被视若珍宝。
这种微妙的感觉不知为何令周云奕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推开了窗户,窗外,风里夹杂着水汽涌如,吹得人渐渐去了躁意。
同样感受着这股风的还有北国国师,戴着纯白面具的男人,正站在窗前,与南方温暖甚至称得上炎热的气候不同,进入了十一月份北国,这场雨无疑是冰冷的。
丝丝寒意顺着风涌入他宽大的道袍,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身后,一名小道童走了进来,低声道:“国师大人,陛下传召,请您移步紫薇殿。”
紫薇殿内——
巨大的殿门缓缓被关上,侍从全部退下,大殿内陡然暗了下来,空气在寂静中缓缓流淌,国师看着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的皇上,止住了脚步,弯腰行礼——
“参加陛下。”
北国皇帝周沉兴转过身来,看着弯腰行礼的道人,并没有叫他立刻起来,而是饶有兴致地等了很久,看着对方始终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然而,一盏茶过去了,对方依然稳稳地弯着腰,毫无波动。
周沉兴有些不满了,他冷笑一声:“起来吧。”
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是,陛下。”
道人直起来腰,垂首静立,雨声拍打着琉璃瓦的噼啪声从大殿外传来,淅淅沥沥,空气都仿佛变得潮湿了。
而在这片寂静中,只听得到茶盏碰撞的声音,随着一声啧,皇上放下了手中茶盏,端坐于台阶之上,高高在上看着站在大殿里,古井无波的道人。
“国师大人,这几晚过得如何?我那贵妃娘娘可还睡得满意?”
充满恶意的言论一出,道人依旧没有反应,然而,皇上周沉兴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