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莞当然没有自裁谢罪。 她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没有哪一条告诉她,人是要用死来证明清白、解决问题的。 她会弄清真相,会证明清白,会赎罪,但不是用这样的方法,所有妄图用自己的死来洗刷冤屈的,都是愚蠢的,只叫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君清莞更沉下心去修炼,几乎不出门了,可她不出门,事端却会自己找上门来,以一种卑劣而不自觉的坦荡,甚至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那是她闭关半个月后,几个男弟子趁着夜色不知借用了何处得来的法器摸进了她的院子。 当时君清莞并没有休息,她已经太久不能入睡了,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天鹤归山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是君无涯的震惊和不能瞑目,是没入他腹中的长剑,是主宗殿中掌门和长老们的质问,是仙牢里侵入骨髓的冷和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伤亡者亲友们恨不能将她扒皮抽骨的痛恨…… 太多太多,这些有如跗骨之蛆一样时时扰着她,可在这一夜,她又清醒她被这些东西扰着,才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君清莞把剑拿在手里,右手搭上剑柄,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近了,她舔了舔唇,心更往下沉了沉。 夤夜前来,不止一人,没有通报,甚至鬼鬼祟祟,根本就来者不善。 君清莞心中暗自警惕,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慌乱,必须保持冷静,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来者的到来。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几个男修出现在门口,看见她时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也只有一瞬间,下一秒,他们的神情就又变成了有恃无恐。 “呦,这么晚了师姐还没睡,莫不是早知道了我们会来,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哪?” 君清莞保持着警惕,并不动。 “你们来做什么?” “做什么?” 领头的那个重复了一遍君清莞的问句,又看向旁边的几个一起哈哈笑出声来。 “我们来做什么师姐当真不知道?师姐不是最会伺候男人了吗?也伺候伺候我们师兄弟几个?把我们几个伺候舒服了,我们也能让师姐过得舒坦点儿!哈哈哈哈哈……” 几人目光淫邪,已经开始在她身体曲线处流连,显然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可以承受来自伤亡者亲友的恨意和报复,可以承受宗门的问责和处罚,但她绝不能忍受这些自诩正义实则行龌龊行径的人的践踏。 君清莞微微闭眸。 “恶心!” “恶心?谁能有你那个好弟弟恶心?说来你们姐弟倒是好干净好高尚,一个残害同门、满手鲜血的邪修,一个自甘下贱、人尽可夫的荡妇,若不是你这张脸还算有几分姿色,我们几个还不屑于碰你,说不定这张皮囊下面是什么蛇蝎心肠! 你最好识相点儿。不然我们哥儿几个可不会怜香惜玉!” 与这种人根本无话可说,明明是动了淫邪的心思,偏要粉饰得大义凛然。 君清莞紧握着手中的剑,做好了应战的准备,那几人却很不屑,同为筑基,纵然君清莞是筑基巅峰,可他们却不是一个人,不然他们也不会有胆量敢来君清莞这里。 领头的人一步步逼近,君清莞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几人也没敢太过放松,伸手想率先将君清莞的剑夺了把人制住,可君清莞迅速反应,谁伸手便挥剑斩向谁,且她的剑法竟是出乎意料地精妙,几人几次都没能得去半分好。 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君清莞绷着一根弦,半点不敢放松。 她无法同他们打持久战的,若不尽快结束战斗,她就会被这些人所围攻。 君清莞决定采取一种更加激进的策略,她突然跃起,向着领头人的头颅砍去,这一招出奇制胜,领头人被吓得一惊,下意识回防,却见君清莞剑锋一转,干脆利落地斩向他的手腕,下一瞬鲜血四溅,温热的血液滴在脸上,不知是不是晃了眼,君清莞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翠绿。 “啊——” 一声沉闷的声响后是撕心裂肺的痛呼,领头人的手被齐腕斩断。 其余人面上闪过一丝畏惧,而领头人的目光从淫邪变成了凶狠,不死不休。 “臭娘们儿!你死定了!” 死定了吗? 君清莞握剑的手并未放松,所有人都知道君清则天资卓绝,使得一手好剑术,而她这个作姐姐的资质平平,可却少有人知道,君清则幼时于剑术上并不通透,都是她一点点吃透再教给他的,所以她的剑术从来不差,只是少在人前显露罢了。 何况今夜她所需的,并不是将这几个人一起斩杀了。 若是刚才惨叫的是她,巡查的弟子兴许置若罔闻,但惨叫的是领头的,想来巡查弟子就快来了。 她只需要拖着,拖到巡查的弟子来就够了。 君清莞的双目紧紧盯着眼前几人,不放过他们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 领头人断了的正是持剑的右手,此刻还在滴落着血,服了丹药止住伤势后也丝毫没有消去怒,反而戾气更重,看旁边的弟子没动作,抬腿就是一脚,把离他最近的那个踢得趔趄。 “上啊!杀了这个臭婊子!” 几人现在才动,拔了腰间的佩剑小心过来,然后一拥而上,但房里空间本不大,又站了这么多人,他们几乎施展不开。 就是此时! 君清莞仰身凭着身体的柔韧性躲过刺来的剑刃,随即足间借力跃上,从高处划出一道剑光,在这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