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刘睡过头了,她醒来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四十了!
糟糕!
她再也不熬夜了!
刘匆忙洗漱,换衣服,去找苏教授。
老人家都早起早睡,“出差”这几天,刘每天都早起和苏教授一块在酒店餐厅吃早餐。
苏教授的房间没有关,半开着透气,刘在外面轻轻敲敲门,
“进来吧。”
刘走进去,看到苏教授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手机,他前面的桌上放着今早的报纸,和几个药瓶,还有一杯水,即使在酒店,他也严格按照自己平时的作息习惯。
苏教授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问她昨天模特照片拍得怎么样,还问她未央宫影视基地好不好玩。
刘简单把在影视基地的所见所闻都跟他交代一遍。一听说她碰到编剧,人家还好心请她做群众演员,苏教授乐了,
“跑龙套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干嘛不答应他,我也想跑龙套!大不了我们晚几天再回首都。”
刘:“……”
苏邑当然是开玩笑的,他说,“我也给你讲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所谓的书法家座谈会,就是一群相熟的关系好的书法家朋友在一起聊天喝茶吃水果吃点心的茶话会。
昨天的茶话会上,有人告诉苏邑,苏学镇现在很倒霉。
其实早在苏学镇被取消评委资格的当天,就有疑似在现场的落选者上网发微博,八卦这件丑事,但没有火,一是因为此人的微博账号没有几个粉丝,他的标题也取得不够夺人眼球;二是因为刘和周不殆在同一时间把流量都吸引走了,大家更关注汉服女神、小鲜肉书法家,谁管苏学镇是哪根葱;三是因为后来书法协会公关部门发现了这条微博,找关系把与书法展有关的负面信息都删掉了。
前天,西镇书院突然被教育局和工商局联合执法给查处了,有人举报西镇书院根本不具备招生资质,招生广告涉嫌虚假宣传,老师素质低下,误人子弟,现在学校正处于关停整顿中。
昨天,各位书法家们在喝茶聊天的时候,围绕“举报人是谁”这个话题,各抒己见。有人说,是之前在网上发微博的落选者,此人微博被删,不服气,就把脑筋动到西镇书院上,走正规维权途径。
还有人猜测是书法协会内部人士,苏学镇这几年太嚣张太瑟了,靠书法和开书院赚了大钱,也得罪了不少人,惹了不少人眼红。
持这种观点的书法家们是有依据的,以相关部门的工作尿性,普通老百姓的举报,他们根本不会理,不可能如此快速、高效的解决问题,还“联合执法”嘞。举报人大概率是有身份的人,而书法协会会员,有很多人的实际职业,是官员。
在古都,乃至整个西北,以前像样的书法培训机构不多,很多家长想培养自己孩子的书法兴趣,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老师,西镇书院的出现,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且院长是大名鼎鼎的书法家苏学镇,书法协会会员,书法界的权威人士,仅这一点西镇书院就足够被家长们信任。
以至于如今,一说小孩要报书法兴趣班,大家首先想的就是西镇书院,可想而知,苏学镇在开办学校上赚得盆满钵满,他几乎垄断了整个西北的书法启蒙生意,动了很多人的蛋糕。
更值得玩味的是,相关部门整个查处过程十分低调,没有见诸报端,网络媒体亦毫不知情,看似风平浪静,内部人士甚至没有听说苏学镇串通王庆海,钻书法展的空子,帮自己的儿子弄虚作假的事情,如果不是书法协会的成员,不可能如此维护协会的名誉。
苏邑说起这件事时,眉飞色舞的,幸灾乐祸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呀,恶有恶报,虽然报应晚来三十年,但还是来了呀,苏学镇的事业已经到了他人生的顶峰,结果被人从高处拉下来,摔惨咯。”
刘也觉得解气,可同时心里又有一丝忧虑,她问苏邑,“大家没有认为是您举报的吗?”
苏邑毫不在意道,“参加座谈会的书法家里,我的年纪最大,这些小辈,没几个知道当年我和他的事情,他们不会往我这边想。就算他们之中有人猜是我,也不可能当着我的面找我核实呀,你想太多了。”
“万一苏学镇自己这么认为呢?”
这个问题问得苏邑一愣,他冷哼,“我管他怎么想的,难不成他还要对我打击报复?”
刘就是担心这一点,也许她没有苏邑了解苏学镇,但就看苏学镇做的这些事儿,没一件是不龌龊的。
苏学镇接连受到这些打击:先是自己被取消书法展评委资格,儿子被永久禁展,他在书法协会里名声臭完了,现在他的西镇书院又被施以行政处罚,也不知道何时能恢复正常运营,即使重新开张,那些孩子家长还会信任苏学镇,信任西镇书院吗?
等于说,苏学镇一下子失去了两方面的重要经济来源。
狗被逼急了会跳墙的,刘劝苏教授:“您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了知道了,”苏教授不以为意,正是因为他比刘了解苏学镇,才认为苏学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做什么,苏学镇充其量是一个投机倒把者,精于算计,自私自负,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