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队长聊了一阵子,确认今天没有外面的人过来参观,陈凡才继续出发。
也对,双抢时节,哪个生产队不忙?
就算某些领导觉得自己可以丢下生产跑来参观,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啊。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迟早完蛋。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完全杜绝。
据杨队长所说,等过几天抢收抢种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个联合代表团过来参观。
他们主要是想看看,农机操作和人工操作的区别。
陈凡也不在意,反正只要现在没有外人在就好。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招来燕隼,进行了一番空中侦查,确定没有外人,才继续往大队部而去。
骑着小母马,不一会便到了5队。
和6队一样,绝大部分社员都在外面上工,村子里只有十几个留守的老幼。
和几位老人家挥手打了声招呼,陈凡先穿过两栋新建好不久的红砖小楼,去了卢四爷家里。
可惜也没在家。
虽说卢四爷年纪大了,腿脚还不便,却也要和其他人一样上工。
不上工的话,哪来的工分?
只不过分给他的工作都不太重,也算是照顾。
或许等过几年,卢家湾财大气粗,建一个自己的福利院,把村里的孤寡老人都养起来,那时候就可以彻底“退休”。
好像村里的孤老也没几个?
陈凡骑在马上,沿着小路出来,晃了晃脑袋,感觉现在卢家湾就能把这几位不多的孤老养起来。
只是以老一辈、只要能动就要下地的习惯,就怕他们不乐意被养着哦。
到了大队部,陈凡翻身下马,拍拍马屁股,让小母马自己去牲口棚里待着,自己转身进了大院。
今天是个好日子,院子里、房顶上都插满了红旗,正房上方还拉了一条横幅,热烈庆祝组织成立57周年。
陈凡转着脑袋看了一圈,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便看见肖烈文便凑到窗户前,对着他大声喊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凡咧着嘴笑道,“刚回来。这不,把东西放下就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他加快速度走过去,没几步便进了办公室。
里面只有肖烈文一个人在,他掏出烟递过来一支,“也不说提前打个电话,他们都下地去巡查,有时候回来早一点,有时候要天挨黑才回来。”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传来一声爆响。
陈凡立刻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眉头微微皱起,“那是3队还是4队?”
肖烈文不为所动,拉开椅子坐下,划燃一根火柴点燃烟,又将火柴递过来,笑道,“没事,那是民兵在打野兽。”
陈凡捧着火点燃,闻言顿时恍然,“保粮食的?”
一年两次收粮,不仅要严防火灾、大雨等自然灾害,同时还要防备野兔、野猪、麂子等野兽偷吃、破坏。
可怜的小麻雀就是因为被视为偷吃粮食的最大魔头,才惨遭杀害,差点成了濒危保护动物。
吐出一口烟雾,陈凡呵呵笑道,“那待会儿不是有野味吃。”
这种打到的野味理所当然要上交,当然,队里也会给民兵记功,嗯,就是多几个工分。
至于说怎么处理,在以前,当然是扒皮腌制,卖钱冲账,等年底分红、人人有份。
现在自然不用那么麻烦。
一点小野兽而已,无非就是多卖两只鸡的事,吃了也就吃了,还能咋地?
肖烈文看着他笑道,“你不是喜欢打枪吗,要不要去玩玩?”
陈凡摇摇头,“算了。”
肖烈文顿时一愣,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玩腻了?”
想当初,他用一杆枪就忽悠这小子进了民兵连免费干活,现在却有枪都不玩,这是转了性子?
陈凡摇头笑道,“没有。就是猎枪我带去了上海,没有带回来,手上就一把手枪,打着没意思。”
上次他本来打算去东北以后,带周亚丽去老林子里打猎,便把两杆猎枪都带上。但去了以后,周正东看到祖宅的变化,哪还有打猎的兴致。
那两杆枪便原封不动,被带去了上海。
后来他回省城也没带着,就放在小洋房家里。
而且在东北老林子里玩过之后,对这种小地方也看不上了。兜兜转转几圈,也就只能打点小东西,哪有在东北打大货来得过瘾。
见陈凡不感兴趣,肖烈文也没多说,转而问起他在省城的情况。
陈凡有的没的一顿乱侃,听得肖烈文直翻白眼。
他嘴里叼着烟,斜眼看着陈凡,“呵,那你本事不小啊。上学吧,两个半月就学完全部课程,要不是老师舍不得你,你就上天了。”
陈凡脸色微僵,倒水的手都停了一下,“怎么能说上天呢,应该是毕业,要不是我看时间太短、可能会引来外人的质疑,我早就拿到毕业证了好吧。”
肖烈文嘴角微抽,“那个函授中心,还有新杂志,也都是你一手操办起来的?厉害啊!”
陈凡嘿嘿笑道,“一般一般,我也就是提个建议,主要还是其他同志齐心协力,才能办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