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几件北屋早就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老宅子通常会有个毛病,那就是容易返潮,一进屋子会有一股子霉味,但这宅子之前认真修缮过了,屋里还铺着青石板,不但没有任何味道,还异常的亮堂。
裁缝店活儿不算多,吴婶子和赵大姐也跟着忙活,一个帮着搬椅子,一个帮着给客人倒茶水。
许沁则把头天做好的点心装盘,和瓜子奶糖一起放到桌子上,“饿了就先垫一垫啊!”
许堂婶怕忙不过来,跟着来到厨房,许沁笑道,“婶子,今儿不用你,你是客,歇着去吧!”
赵大姐也说,“是呢,大老远的来了,就是坐车也累!”
许堂婶有些不好意思,按说起来,这是她婆婆的侄子,厨房这些事儿,正经应该她张罗才对,但她生了个不会说话的闺女,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她要是不陪着,那场面不就冷了吗?
要是一般的亲戚也无所谓,她婆婆这个侄子,可厉害呢,现在是部队的军长了,这样的亲戚可不好怠慢。
许堂叔这些年虽说一直都受上面的领导器重,但那位大领导马上要退休了,许堂叔要是还想往上升一升的话,仅靠自己的努力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部队和政府是两条线,但这种关系,有总比没有强。
考虑好利害关系,许堂婶笑了笑,“小沁,那今儿辛苦你了啊!”
一下子要做出来二十多口人的饭,的确不是一个小事儿,不过因为准备充分,倒也不算太麻烦。
昨天她送完孩子坐车去了一趟溪镇,买回来不少鱼虾,鲅鱼刀鱼和大虾腌制入味后,一律下油锅炸,吃的时候一热就是三道菜了。
除此之外,还有红烧肉,红烧排骨,蒜香油麦菜,凉拌黄瓜,考虑到孩子比较多,还蒸了一大盆鸡蛋羹,做了一道甜点。
其实许沁没怎么下手,一则东西不少都是现成的,二来赵大姐特别积极,什么活儿都抢着干,还十分虚心的跟许沁请教,吴婶子这人不爱出风头,但也绝不落后,赵大姐洗菜,她就切菜,赵大姐炒菜,她就帮着烧火。
很块,就做好了两大桌子菜。
说实话,她安排的这些菜有些乱,不成体系不说,做法也不太讲究,炸货占得比例似乎太多了,但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天气又一天比一天暖和,除了炸货能放一两天,什么东西都放不住。
能做出这样的待客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果不其然,大家都交口夸赞。
齐军长的爱人姓陈,是军区医院的大夫,她笑着说道,“小许这菜做的可真好,这炸虾真新鲜!”
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女子也点头,“是新鲜,在北京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鲜。”
她这话夸张了,一般人的确吃不上,但像齐军长这种身份,一年四季什么都不缺的,部队在各个海域都有自己的打捞船,打捞上来的鱼,一部分归了自己,一部分被运到全国各地的部队了。
许堂婶听了挺高兴,“小沁手巧,不但会做饭,还会做衣服呢,我穿的这都是她设计的!”
自从穿了一件许沁送给她的呢子外套,许堂婶就成了她的忠实顾客,都是在海市买了料子托人捎来做,因为知道许沁不收工钱,回回料子都买的特别多。
现在刚进五月,天气温和凉爽,一般里面穿个秋衣或衬衫,外头穿个外套就可以了。
许堂婶穿的衬衫是许沁做的,是很洋气的姜黄色,很抬肤色,和外面的浅驼色风衣也很相配。
风衣是宽松的拉链款,易穿易脱很方便,裤子是浅米色,是用时下最时兴的弹力呢做的。
许堂婶本来长得就不错,只是以前总穿的很朴素,现在这么一打扮,又洋气还又显得年轻。
虽然许堂叔笑话她,说是老黄瓜刷绿漆,但回回发了布票之后都很积极的上交,还时不时的催促她去商场买新料子。
陈大夫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许堂婶穿的洋气,衣服是从上海买回来的呢,她家两个儿媳妇,都喜欢上海货。
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媳妇是她的二儿媳妇王美凤,“这衣服可真洋气,一点不比上海货差,姑奶奶家的姐姐可真是个能人!”
三奶奶笑道,“小沁打小儿就聪明,要不是小时候身体不好,没上完高中,不然早也是国家干部了!”
在场的其他人不明就里,都跟着点头。
唯有许堂叔对这个说法保留意见,他这个侄女,咋说呢,聪明当然也是有点小聪明的,不然考不上高中,但实在是太娇气了,上学吃不了苦,在纺织厂上班也吃不了苦,最近这几回接触,看着倒是还可以了。
许沁给三奶奶夹了一个虾,笑道,“因为有这个手艺,所以才开了一个裁缝店,顾客都说我做的衣服好看,其实这也没啥,我经常琢磨,做衣服其实和盖房子有点像,盖房子重要的是住着舒服外观也好看,做衣服也是一样,再舒服的衣服,穿着不好看也不好见人,再好看的衣服,光好看不舒服也是不行!”
许堂婶觉得她说的太对了,“是这样呢,小沁做的衣服,又好看又洋气,穿着还特别得劲儿,我都不愿意穿别人做的衣服了!”
王美凤对许堂婶的衣服不太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