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她的确没有答案。
这些年她一直瞒着同学和同事关于她家里开殡仪馆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情况。有时候她也很有压力,这件事情应该隐瞒吗?可如果说出去,患者和家属还放心让她来医治吗?
她是个医生,她不想在为患者治疗时,患者和家属对她有偏见和顾虑,她还要去解释她当医生和家里开殡仪馆这个事情并不冲突,这对她的治疗和患者的康复上起不到半分好作用。
“嘀嘀。”侧方来的车笛声将她拉回现实。姜小米深吸了一口气抛开杂念,疾步进入医院。她要披挂上阵,救死扶伤。
而她一心想要去抢救病人,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看不到的方向,从灵车上下来时已经有人朝她按下了快门键。
姜小米刚到急诊大楼门口,赵媛媛就火急火燎地迎出来,“小米,快,2号抢救室!”
姜小米看到她这么慌就知道病人情况不太好,她接过赵媛媛拿来的工作服边跑边穿。
医院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属看着医生不顾腿上的伤还一瘸一拐地跑得那么急,脸上多了些赞许和忧色。
“姜大夫来了。”赵媛媛朝里喊了一声,门立即打开。
姜小米刚要进去,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大腿,姜小米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原地,扭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她身边“大夫,呜呜呜,我求你好好救救我儿子,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能过上好在日子,千万不能死啊。”
赵媛媛赶紧过来,“小米,这是5号床王小顺的妈妈,你去忙我来跟她说。”
姜小米:“小顺妈妈,我一定尽全力救小顺。”
赵媛媛俯身开口,“是啊小顺妈妈,您得先放开姜大夫让她去救您儿子啊,她是我们科室里最年轻最有潜力的急诊科大夫,有她在救回您儿子的机会更大。”
王小顺妈妈立马松开姜小米的腿,泪眼婆娑地望着前方,举起双手合拢跪拜四方,嘴里念念有词,“求佛祖求菩萨救救我儿子,阿弥陀佛。”
纵使在急诊科工作了多年,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变得“铁石心肠”,但此刻的赵媛媛还是觉得鼻头一酸。
抢救室内。
姜小米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王小顺各项指标在下降,她冷静地说道,“再洗胃一次,他还在吐黑血说明胃里还有毒素!”
“关注他的呼吸情况!”
“用解药阿托品,血库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点头:“准备血液透析。”
“不好了姜大夫,他心跳骤停。”
“除颤仪!来……加大功率,再来!”
五分钟后,姜小米满头大汗地放下除颤仪,接过护士递来的针管,将里面的药推入输液瓶中,看着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指标慢慢下降之后,她稍微松了口气,对一旁的赵媛媛说,“最近到了一批专利药,跟方主任研究下,我打算给他试一试。”
“那个药一瓶3l就10000块呢,他这种情况怎么也要2瓶,他家里怕是付不起。”
“那个让他喝药的同学家长今天不是要来?让她去交费用。”
赵媛媛叹了一声,“那家长有些胡搅蛮缠,昨天小顺住院她就送来5000块钱,现在账上还欠着15000,让她马上去缴费,难。”
“那也得用,实在不行先挂我账上。”
赵媛媛叹了一声,“挂我的账上也行,只要能把孩子救回来,还能拯救一个家庭,我看得出来,他是他家里的精神支柱。
两个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5号患者王小顺的家庭有些特殊。
王小顺19岁,是山沟里飞出的大学生,在城市读大学一年级。他家里条件不好,以务农为生,年收入不超过2000元。早年父亲外出务工伤了身瘫痪在床,一家三口就靠母亲种地和帮乡邻打零工赚点微薄的收入。
王小顺的父母是文盲就一直希望王小顺能飞出山村,王小顺拿到录取通知书时,一家三口全都哭了。王小顺的父母砸锅卖铁借遍了亲戚乡邻送他进入城里读书,他也知道心疼父母,能不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吃最便宜的饭菜喝免费的汤,他找了两份兼职工作来赚钱,供自己花还能攒一些给家里。身边的朋友和老师都知道他非常拮据,有些同学还背地里给他起了绰号叫捡垃圾的小顺,他并不恼火,他觉得他自己赚钱供自己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因为自小成长在冷眼下,王小顺并没有在意外人的嘲讽,直到上周日他用打零工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件二手衣服,换掉了自己那件磨损得已经缝不起来的衣服,恰巧当时他对床的舍友丢了1000块钱,趁着他出去兼职把他的床翻了个遍,等他回来发现后还被堵到一边质问要求他还钱。
王小顺辩解,可任由他如何解释对方都不听,对方还找人将他打了一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冤枉的王小顺要自证清白,对方却给他一瓶从实验室偷带出来的化学药剂,逼他说敢喝就证明他没说谎,王小顺冲动下喝了药。
好在其他舍友回来发现将他送到医院。姜小米和赵媛媛接了诊就安排给他洗胃,将胃液送到实验室分析他喝掉的居然是被稀释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