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话匣子的胤禛一路说个不停,待到家门前,他的脸在转瞬间冷若冰霜。乌拉那拉氏见此反而大松口气,脸上菩萨浅笑又捡了回来。
如此夫妻默契,快速转变的两面面孔,深深的刻在弘昼的脑海里。
要想讨好一个人,自然要真正的了解和认识他。大约是不防备婴儿的缘故,这些长辈们在各人背后的表面,也是一览无遗。弘昼也很明白他的优势,故而作息也很自然的跟着长辈们来。
次日,出了月子的耿氏准备要去请安。结果没出门,就被告之福晋大早上就带着福雅格格进宫给德妃请安去了。
弘昼躺在奶娘的怀抱里打哈欠,听到德妃二字眼皮跳了跳,再仔细听到事情不由感慨。因为现在脑子不健全,还属于慢慢发育的阶段,所以在夜里忽然醒来后又认认真真重头回忆确认一遍。
妹妹当年安利雍正的时候,满口四四和尖叫。说了他生母是宫女,所以出生后托付给了高位嫔妃养育。哪个嫔妃他忘了,总而言之渣爹和生母有着隔阂。然后就有了德妃偏爱小儿子,甚至在大儿子登基之后还想扶小儿子上位,又或者是大儿子抢了小儿子皇位的谣言。
不过这个话题,在哥哥和妹妹同心同德的解释下坚定否认了。因为清朝有满汉蒙三种字,圣旨上的汉字甚至有繁体,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改一个字就能说得过去的。
这种事情真真假假说不清,更何况隔了几百年,根本无从考究。但从他观看嫡母在康熙面前从容不迫,十四婶婶和嫡母把手言欢的模样,还有他满月时十四叔的神色,这一家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
弘昼还记得哥哥说雍正是抄家皇帝铁面无情,所以人缘上比较差。但他亲眼所见,还有德妃母子相处情形,其中和传闻的差异无形之中就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流言蜚语可以听一听,却不能当真,但也给了他认清一大家子的人脉关系。
要知道,满月宴上他才见了几个皇叔?他当时没有仔细看,想想还有些可惜。
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耿氏将他抱到里间去睡,很是惬意自在,“福晋进宫也好,三阿哥要读书,二格格要嫁人。侧福晋是忙得腾不出手来,咱们院里也清净了。”
听书帮忙将床榻的衾被掀开,坐在脚榻边上笑,“福晋多免几天请安,格格也能自在了。”
耿氏看她一眼,“又乱说话了。”
听书打了两下嘴巴,又笑嘻嘻趴在床榻旁看,“小阿哥越来越俊了,以后不知道迷倒多少格格。”
耿氏失笑,将弘昼放在床榻上再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想让他睡下。结果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又精神十足的看着自己,耿氏也不是头一回见了。孩子爱听人说话也是好事,听得多了说不定说话也快。
她轻轻拍抚着,声音轻轻柔柔,“真是眼皮浅,模样能顶什么用?”
“怎么不顶用?”听书扭头看年纪还小的听音,“听音你说?”
留听阁里主仆说着私话,听音也旁听了不少,故而她并不紧张,想想后点头,“要好看的,奴才娘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所以要找就找个好看的,好歹看得人赏心悦目,以后也不会再上当了。”
耿氏是怕小姑娘没有判断力,看着人的脸就迷迷糊糊把自己丢了。这种事情数不胜数,更何况这些为奴的小姑娘本来就没有享过福,再受罪就太可怜了。
当初她选秀成功,孤身进了王爷府。有生之年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爹心疼她,就使了法子将府里丫头塞进来。听书自小与她一同长大,闻听之后就求着要进来。耿氏心里高兴,更是担忧。
自家府里干干净净,最多有两个姨娘在。听书没见过是非,性子上天真烂漫,比不上王府里原来的家生子,更不是宫里层层筛选下来的。所以她只求平平安安,如果没有意外,她过几年就会从院里选个小丫头顶住,再亲手把听书嫁出去。
“听音这话倒是对的,不过这样的日子是要自己亲生经历了不如意得来的,可以的话还是避免的好。”
听书听音似是而非的点头,不过后者很无所谓,“格格不用担心,奴才娘将奴才送进王府吃穿不愁。奴才现在跟着五阿哥,以后也不会嫁人的。”
“你才几岁?过两年就要自打嘴巴了!”
“不会的!”
听书听音反而低声争执起来,耿氏后觉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到听音的娘。不过她似乎没回过味来,只是一脸她就此跟着弘昼就能如愿以偿心满意足的模样。
耿氏侧目,只见弘昼抓着被子一角,脑袋歪过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丫头。
门外奶娘进来,“格格吉祥。”
“怎么了?”
“钮格格说屋里闷着没意思,和宋格格一起过来了。”
耿氏连忙起身,“快去看茶。”
“是。”
听书连忙坐起来,“让奴才去吧。”
“你等会和奶娘换吧,元福还没有睡,你们先哄着。”
听音旋即点头,“是。”
听书看着耿氏走了,拉着听音一同坐在脚榻上。她两人无事可做,就巴巴的看着弘昼低声说着话。
左不过就是继续方才的话题,没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