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说,可实际上对于他所谓的使者身份,只当是汗阿玛疼爱他任由他出去玩耍而已。
好玩吗?
这句话也有几人问过,或直接或委婉,但其中语气神态都和眼前不同。
胤禛站在床前,和康熙慰问的时候一问一答一本正经。胤礽看了一眼,想他实际上表里不一的内里,忽的一笑,“好玩,特别好玩。”
弘昼抬起屁股挪近过来,几乎贴着胤礽的身旁,抬手抱着他的手臂,“说说呗,好好奇。”
“行啊,爷从码头上船,先是去了……”
两人凑近脑袋巴拉巴拉说了起来,胤礽说得多,所以弘昼还很有眼色的看他动作。偶尔会递上一盏茶,又或者一个点心,动作都很随意又恰到好处。
这让胤礽身旁的奴才毫无用武之地,意外又隐晦的看了弘昼一眼。
弘昼不以为然,身为一个得到长辈喜爱的甜心男孩,这点眼色功夫不过是入门级的而已,不足挂齿。最重要的是胤礽有多年上位者的经验,从上回提及沙皇的言语来看,他出国时所闻所见多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而且不拘泥于贵族富家,更贴切于生活百姓。这可比他只能从记忆里挖掘有用多了,毕竟两者之间有年代的巨大差异。
事实上也果真如此。
弘昼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上回看见胤礽和康熙说的很是兴头,但今天一听就听到几样他之前没有提起的。
比如读书这个问题,除了贵族们有一定的学识要求之外,为了真正改变俄国的文化落后问题。杀伐果决的彼得沙皇指定各级政府直接管理教育,建立各种类型的学校,指定全俄各县普遍建立小学,贯彻了基础扫盲行动。
胤礽说的时候眸光发亮,弘昼仰头看他扯了扯袖子,胤礽顺势低头下去。
弘昼眼睛扫了床上人,低声窃窃私语道,“沙皇好厉害!”
这一点,就甩了多少封建皇帝十条街。
就如中国强,则少年强一样。
“是啊!”
胤礽若有怅然,他与汗阿玛的理念自来不同,也造成了他在太子之位时多有矛盾。等到他能够理解之后,汗阿玛却老了,像是头上的天色一会儿一个样。
不过此刻,他看着偷偷夸赞的弘昼有种莫名的共气感。虽然彼此没有说什么,但叔侄之间自然的生出一种默契感。
两人对视一眼,弘昼哄着胤礽又说了几件,不像是之前那样只拿一些小故事来糊弄人。胤礽虽然还将他看做孩子,但明显是地位不同的那种。弘昼高兴极了,投桃报李的偶尔说两句。
正正好的戳到胤礽心口那种。
等到床边的探望小会开到了尾声时,胤礽很是感慨的摸了摸他头,“听闻你学了好些话?”
“嗯,外语有法语、俄语、德语、英语,还有一点西班牙语、日语和朝鲜语。”
宫里的传教士来自世界全国,几乎都是闻名大国,但不包括他们旁边的日语和朝鲜语。即便两者皆为国家,但不能掩盖他们是从诸夏之地分割出去的小国,自然没什么可以反向了解的必要。
胤礽有些意外了,“你还会日语和朝鲜语?”
弘昼露出神秘笑容,“略懂略懂。”
“你这脸……”
“可爱?”
弘昼乖巧的托着两腮,努力将消瘦下去的小脸肉嘟起来。
“猥琐。”
胤礽伸手将弘昼的眉毛顺了顺,“你这个年纪,还不适合这种神色。”
“……”不好意思,至今为止他真正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来岁了。
话题以弘昼的不纯洁而终止,胤礽对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看康熙露出疲色后散去。
弘昼没有急着走,他看着康熙躺下去,似乎下一瞬就能睡下的样子,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心里的同情浮起,病了还要照顾人际关系,这破板凳真不好座。
“回去歇着吧。”
康熙口里含糊一句,弘昼再次蹬掉长靴,身子灵活的跑进被子下。头枕软枕,抱住康熙的手臂轻轻拍打,“我陪你。”
屋中安静许久,康熙似乎倒在了睡衣下,含糊的落下一句。
“……嗯。”
弘昼躺下就不敢动了,身边的呼吸自然绵长,他跟着不由自主的就睡了过去。
他还记得身边是病人,弘昼这一觉睡得很乖,规规矩矩的。躺下去什么姿势,醒来之后一样。和平常不同的是,以往醒来身边都是空的,这回终于到他当一回渣男了。
呸,早起。
弘昼动作很轻的起身,手边无意间摸到康熙的手,那体热的温度让他一惊。
一般人都知道,常年病恹恹的老人家,不出意外会长命百岁。相反那些懂得养生,平时健步如飞的老人,往往死于意外又或者一个感冒引发生命之危。
康熙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也确确实实的中招了。
先是腹中不适,然后是低烧不止,再后来手脚酸软无力等等,症状百出不穷。御医几番过来把脉,弘昼都在身边认真地听。但大概是隔行如隔山,弘昼听得云里雾里,就好像是什么并发症又年老者的常病。
很正常,就是忽然间都爆发了。
康熙直接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