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仪,领着身后同行人入乡随俗的行三跪九叩大礼。他恭恭敬敬的面交沙皇国书,弘昼顺势接过来展开一看,‘谨以和好之礼向抚育天下至圣皇帝请安。两国永归和好,相处多年,今为两国彼此友好相处,特派我近侍大臣列夫·伊兹麦伊洛夫为使臣,请求至圣皇帝大君主召见。本国使臣如蒙准于谒,由其将我所告之言具奏圣主。’
这个至圣皇帝到底指的是谁?
说的未免太巧了,但没人计较这些。
“为两国和好之利益,臣衷心祝愿中国日益繁荣昌盛,诸事成功。”伊兹麦伊洛夫还向康熙帝进献了沙皇礼品,有镜、钟表、罗盘、制图仪、望远镜、显微镜、晴雨计等,显出他绝对的诚意。
康熙颔首轻笑,“尔国君对敌国常御驾亲征,海洋广大莫测,狂涛常起,危险殊甚,望尔国国君多加保重。”
伊兹麦伊洛夫自然附和,又听康熙道,“朕始终欲保持与贵国大皇帝陛下巩固之和平,且两国无必争之理,俄国为严寒遥远之国家,朕如派兵前往,必致全军冻死,且纵有何益?俄国君主亦同,假如为对抗朕而调兵遣将于贵国所不习惯之炎热地带,岂非使之无端而死耶?两国征战,纵互有所获,究于两国何益?两国皆有许多土地,足以自存也。”
“至圣皇帝所言极是!国王愿行两国之好,愿求恢复两国贸易。”
伊兹麦伊洛夫显然开门见山,直接在宴席上和康熙谈论要事,显然他也是怕时间拖得太久会很麻烦。
然后弘昼就默默地坐在旁边吃饭,眼看着伊兹麦伊洛夫舌灿莲花,而康熙不慌不忙的偶尔应两句,几乎是一针见血。大抵是自信的原因,弘昼一边看一边学。
聊着聊着,贸易的诸多问题就出来了。最后康熙什么都没答应,伊兹麦伊洛夫只能下榻安排下的住馆歇息。
散的时候,弘昼问,“伊兹麦伊洛夫退了好几步,玛法怎么不答应?”
“答应什么?朕又不是皇帝。”
“……那今天?”
“就让你看看,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大概懂了。”
“好,那就由你去谈说。”
弘昼叹气,康熙帮他筛选了主要的问题,剩下的事情只能由自己来了。这大概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就像是小时候要读书一样。如果这件事情办好了……脑海里不由设想自己和渣爹谈判提前毕业的可能性。
毕竟他这么几年下来找到了规律,平常的分数总体下来也大概是优的边缘。
足够了。
弘昼对这件事很是看重,当晚又进了宫里去汇报消息。
胤禛先是对于他威胁的开场仪式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之后便安静的听他说话。康熙对外的态度还稍微乐观一点,等到有了转变之后,结果发现转变太大,老人家竟然撂挑子退位了。面对略显传统的胤禛,弘昼着实不清楚他的看法,所以他说的详细还默默地观察一下。
弘昼这个动作很自然,胤禛也随他瞧,“送的那些东西朕都知道,全数放在科学院就是,不过这似乎都是你们有的?”
“嗯,有的。”
显然沙俄和他们大清的进步水平不在一条线上,胤禛露出几分愉悦的笑意,“那就送一些金碗珍珠给他们。”
“明白,物质文化。”
胤禛看他,“还有什么?”
“还有,我觉得答应他们也挺好的。”
“怎么说?”
胤禛浅浅的饮了口茶,看了自己一眼。弘昼莫名的觉得像是期末考试考砸了,正在瞎编骗他老人家的亲笔签名一样,咽了口口水道,“我另外打听过,原来之前沙俄就有人偷偷的来做生意,还被咱们大清的押着。所以他们来商议事情,肯定就要求把人要回去,这已经是他们一个劣势。”
“不错。”
“而一旦答应了贸易之后,我们就要考虑来往人的数量、车辆粮秣的支出、其中的税费多少,贸易的范围等等。就像是《世界报》一样,甚至可以做到文化之间的输出以及震慑。”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整个京城都有他们的人?”
“商业大国嘛,所以我们要做好部分资源和军备的调整。再加上文化上的差异,以及他们商人来往居住,可以另外设他们的独立教堂管制。不过这些事情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只有文书才能入境,每次限制人数,不得有普通经济以外的行为,否则我们可以无理由的押管。”
胤禛露出了十分的笑意,他惊喜的发现弘昼虽然无心这些,但他在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想出这些许多。虽然只是信口一说唯有确切言语,甚至可以推敲出问题来,但论及经验和年龄着实让他出乎意料。
他本来是想要敲打一下这个略显出世的儿子。
这样也好。
胤禛的眸色微亮,“你觉得他们会答应?”
“对的,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在友好合作之前做好一切自我保护,免得到时候再牵扯不清。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听拳头大的人说话,大清和沙俄都是大国,如果贸贸然的闹出矛盾来开战,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说罢弘昼走近过去,狡黠的眨了眨眼道,“更何况,我还有最好的两个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