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时才洗漱更衣躺下。拢共算起来,连两个时辰都没有睡足。而今弘昼生气有力的话,在他脑子里发震回响,眉头不由也扭在一同,“你说什么?”
“沙俄的特使太啰嗦了!我一直办不好!玛法都气得头飞艇出去玩了!和二伯一起!”
弘昼说着就压根痒痒,而后像是孩子一样拽着拳头。脚还在地上跺了跺,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你应该自省,为何办不好?”
“我办的很好啊!可是您和玛法都说不可以武器威逼,我不是按着您的旨意比耐心嘛!”
“合着还是朕的错?”
“对!”
弘昼坚定点头,“就是您的错!”
鱼贯而入的奴才们将头低低的放着,心里都紧张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爷说话如此放肆。
但胤禛并无生气,因为,“汗阿玛当真把你飞艇……拿了?”
“就是偷!我睡着呢,他就偷偷的和二伯上去飞走,还假装说话来哄我!”
想着弘昼就委屈,他脑海里一下回忆自己点灯熬夜的痛苦,或者是深夜饿了想吃肉而不吃的心情,心里油然而生的伤怀浮在心尖。再努力努力,他的眼眶就自然的落下泪水来,嘤嘤哭泣道,“玛法是不是不疼我了!”
“……”
“他为什么不带我啊!”
“……”
“为什么啊!”
弘昼说着抹了两下眼泪,又一头栽进胤禛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身暖和和的胤禛明显察觉到胸前的微湿,小儿子就这么肆意的在怀里撒娇哭泣。明明是半大的贝勒爷了,但在众人面前依旧肆意随心。
好在奴才们都警觉,一个个都悄声的退了下去。
弘昼将胤禛抱得很近,他一哭就停不住了,鼻尖还凉丝丝的。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胤禛一时无法,便伸手将他搂住,轻轻拍抚后背,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们胤字辈的兄弟们无数,往上往下都显得太少了。
但可能弘昼自小得宠,所以不明白宠爱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没有人能够完全的爱着一个人。尤其是汗阿玛那样的人,一辈子为江山忙碌,晚年已经力有不逮。如今朝中分明渐好,手里也有许多发明技术逐一推出,大清的国力和经济大进步指日可待。
换位思考想一想,胤禛觉得他可能不会退位,但若果做了那一步,自然就会放开所有。
至于带上二哥,却也不奇怪。
胤禛脑海里思虑,想着该如何去说。毕竟弘昼从未这样失态,显然汗阿玛对他的疼爱是十分看重的。既要言语得当让他明白,更要让他理解这些道理。
但不等他想好,弘昼眼眶里是热滚滚的眼泪,鼻子是凉丝丝的鼻涕。他感觉到不舒服,捏着胤禛的中衣擦了擦眼睛,又擤了鼻子。然后抬起头来道,“阿玛,我鼻子酸。”
胤禛后觉他贴紧的温度有些烫,抬手抚着弘昼的额头,当即眉头一皱,“怎么凉着了?”
“我看玛法偷偷跑,我当时着急就裹着被子上了三楼。”
天寒地冻,近几天都没有大雪,但是高处的风是没有休止的。出生以来都是健康宝宝,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每天运动都不落下的弘昼苦了脸色,“早知道就沐浴再来了。”
弘昼如厮想着,胤禛点头,“泡热浴也可,不过还是要吃药。”
“啊?不用了吧。”
“来人!”
“奴才在。”
“去请御医过来,再打一盆热浴給和贝勒。”
“是。”
胤禛不由分说,他和平时一样快速的洗漱更衣用过简略的早膳。然后走近屏风的后面,看着全然泡在浴桶里的小儿子,想想他走近过去探手抚了弘昼的头,“乖宝贝,喝点粥后就在这里歇着。”
不知道是沐浴的温度太高,弘昼的脸红扑扑的,满脸灿烂笑容点头,“好,我等你。”
胤禛莞尔,转身离去。
弘昼的手在水里滑了两下,分明看见伺候沐浴的奴才们,嘴角都隐隐勾着一丝笑意。
就如胤禛吩咐的,泡了热水浴,他便着着两层衣衫在炕上喝粥。弘昼喝得很慢,慢条斯理像是细品珍馐美味。
御医来了。
行医都是讲究学识和经验,熬到御医之名者多是不年轻了。面前这位五十来岁,算是其中的佼佼年轻者,他认真的给弘昼把脉看像等等,问的很是仔细认真,最后道,“贝勒爷身子强健有力,脉象来看问题不大。不过如今天气寒凉,贝勒爷常常在屋内屋外进出走动,最好在外间候上片刻。”
弘昼点头,这屋里有地龙,着实是暖和的像春夏。
御医又谨慎的说了一些,开了几道方子来。等到他走得时候,弘昼才叫住他,“我从小几乎没生过病受过寒,若是真的得了可是会很严重?”
“这,也很有可能。”
“哎那可坏了。”
弘昼顿时愁容满面,他拧紧眉头沮丧道,“我这忽然发病肯定头痛眼花流鼻涕,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可怎么好啊……”
御医无语,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这么诅咒自己毫无压力的贝勒爷。他一时没有应下,弘昼干脆丢了勺子,仰面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