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变了?
弘昼简直晴天霹雳, 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床边。他没有看到琴书,再趴边上看, 脚榻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还好还好, 是个勤奋的姑娘,所以方才那句话没有别人听见。
弘昼万幸不已,昨天他才刚否认说不可能变声的话,自己的神情和肯定几乎历历在目同时也啪啪打脸。
生疼生疼的。
也充分表现了老天爷的幽默风趣。
但作为被幽默的对象,弘昼咳嗽一声,然后怔住发现自己这动作和弘历相差无几。但是他依旧努力的扯着被子盖住头, 轻轻一声, “今天天气……”
张口就完。
弘昼欲哭无泪, 悲痛的苦了脸,“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瓮声瓮气的歌声在殿中响起, 因为太小几不可闻。但他的悲痛是实实在在的, 守在门口的奴才也都听见了,琴书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 便见到床上顶着被子不知道做什么的贝勒爷。
“贝勒爷?可是要起了?”
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琴书怔在原地少了两息之后,弘昼终于将被子拉了下来, 露出他那大半个光头,辫子都是整整齐齐的。
“嗯。”
琴书闻此行礼, 将门打开。
画南河西连忙捧着热水进来, 按理说今儿应该是承乾宫的奴才侍奉, 但是自家主子更习惯身边人来,所以一切照常。只不过不能像在外面和科学院一样,还要起身过去请安才是。
弘昼起身来,抬起两手仰望屋顶陷入深思。
这和他平时起身问话有点不同,但切合在宫里处于半休沐的状态,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只不过会问一声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和靴子等。
因为耿氏的习惯,所以弘昼对于自己的穿衣打扮也有一定要求。
弘昼对此骄矜寡言的点了点头,亦或者是随手指一下。直到去前面给耿氏请安用饭的时候,他终于没有办法不开口。
耿氏习惯性的正了正菜碟,将弘昼吃的都放的更近点,闻言一顿扭头看他。
弘昼心里紧了一下,面上努力维系一副平常模样。却不想耿氏皱着眉头看他,十分认真的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听书,你们都下去吧。”
“是。”
耿氏一严肃,弘昼也跟着闭了嘴,等到周围人都散去后便发威了。
“你们都是兄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该好好相处,怎么可以这样辱人?”
“嗯?额涅你说的什么?”
“你这孩子还要学!好好说话!”
耿氏拍了他两下,态度十分的坚决,也让弘昼哭笑不得,“我没学。”
“你昨儿回来说话都好好地,怎么今儿起来就不对了?还说没学!”
“……真没学。”
在耿氏质疑的神色下,弘昼给予肯定的回答,两母子面面相觑一会儿,耿氏后觉的坐直了身子,“那……坐下来好好用膳。”
弘昼哀怨的看着耿氏一眼,他没想到自家额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样,这让他心底里更觉得好笑和无奈。耿氏见此低声安慰,“这都是长大应该有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不好听。”
“谁说的?额涅听着这低低正好,你之前不是还说羡慕太上皇老人家?说他不怒声色自有威势,你现在这样可就正好弥补了!”
“……你笑了。”
“额涅这是高兴,看见你怎么能不笑?”
“……”
介于弘昼脆弱的小心灵,耿氏特意对他百加照顾,甚至还体贴的不用弘昼督促就用了一碗粥。
弘昼想,他的嗓子不是那种嘶哑的公鸭嗓子,好像真的不难听?
自我的心理建设一番,弘昼又恢复了自信出门去,遇到人的时候也能坦然自若了。
事实上,一般人都不会笑他,又或者说不敢笑他。
养心殿的奴才闻听后,也是不动声色,显然前面有弘历的变化,大家对此都能接受了。可就是这样,弘历听见的时候和耿氏的念头一样,他先是大怒而后才大笑道,“让你笑话爷!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爷这只是正常的身体发育,和老天爷没有关系。”
“那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你笑了爷之后?”
“巧合。”
弘历轻哼一声,“狡辩。”
弘时在旁不得不劝阻,“本就是理所应当要有的事情,何必纠结。”
“三位爷,皇上请见。”
两人对视冷哼一声,眼看着弘时拉着弘昼在前面走,弘历高兴的和身边奴才嘀咕,“记得提醒爷修个佛龛回去。”
那奴才低头,想到自家爷昨儿顺嘴一句的诅咒话,轻声应下。
这其实就是巧合,可主子记在心里当了真,作为奴才除了听命之外自然无他了。
三兄弟进去的时候,胤禛正在给自己的眼睛擦拭,他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声,“你们在门外嘎嘎的喊什么?”
三人依照规矩的先行礼,胤禛闻声眉头挑了挑,就看见两只小鸭子一低头守礼,一抬头委屈看着自己。
这么巧?
“没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