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才没名字,就是自来身骨小发丝黄,所以当差的都叫小黄。”
“……好名字。”
“谢王爷夸奖。”
小黄笑眯眯的应答,好像弘昼真的在夸奖他一样。弘昼看他这样,混得还差,一看就知道不是传统的包衣出身。就像是听音她们一样,都是过得不太好,所以斩断了亲缘来服侍人。不过太监的牺牲太大了,命根子没了,阴不阴阳不阳的。自己感到困恼不说,别人还会取笑看低。
古往今来都是,宫女还有外放出去的。虽然日子各有好坏,但好歹选择的多。唯独这太监不同,别看在宫里混得好的有样子,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最多就是认个亲戚的儿子过继当儿子,然后给钱在宫外置办家产,也不算是辜负祖宗断了血脉。
不过这是凤毛麟角,像小黄这样的很可能突然就死在皇宫里。既没有人心疼,反而还会遭人厌恶。
兴许是年纪小,小黄身上竟然没有怪异的味道。弘昼走慢了两步,更能闻到一阵皂荚的香气。
这是个爱干净,会收拾自己的。
弘昼瞥了他,“之前在哪里当差?”
“奴才就在花园里做粗活。”
弘昼闻言顺着再看他的衣角,确实看着有些粗糙,边角也有点磨损。但他显然平时很看重自己的形象,依旧是很干净的。
“剪枝叶的?”
“奴才都做,花园里春去秋来,要肥土要抓虫,还要管开花和结果。今儿是总管叫奴才去剪草,正巧那里还算空地,所以才勉强没事。”
可就算是没事,但他也是吓得不轻。
弘昼勾了勾唇,“那就跟着爷吧。”
小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机遇。他一来讶异,二来嘴角禁不住的扬了起来,“真,真的?”
“爷还能骗你?”
“不能不能!奴才何德何能竟然能入了王爷您的宝眼,日后就是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也会在所不惜!”
“呦,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读过书?”
“奴才哪里有读过书,就是有两回宫里设宴摆了戏台子。奴才就在旁边远远的看着,偶尔听了两句,觉得有意思就记住了。”
弘昼更满意了,有积极向上精神的人才更容易走向成功。像小黄,那就是身残志坚。虽然说没有做什么,但他潜意识里会跟着学一嘴。说什么听了有意思记住了?
那也要心里有这个想法,才能张嘴就说出来了呀!
弘昼微微点头,算是认可。小黄顿时高兴的要蹦了起来,他这辈子伺候近身过最大的主子,也就是皇上后宫里空着的几个常在答应。这些小贵人就是拿来充后宫的,若非皇后仁慈,只怕被宫里的奴才欺负成什么样子。但即便如此,也有一些有脸面的总管敢摆脸色。
小贵人们的地位低,小黄的地位就更低,每次听到响声就会带着自己干活的工具,候在远处。那时候他都是偷偷的看一眼,过过眼瘾,之后又重新回去干活。
他能知道弘昼的长相样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宫里头的人不论是什么样的奴才,好坏与否是自己过日子,但想要留住脑袋安神下来,那就要把有脸面的都给记下来。还有有脸面的身边人们,也要紧紧记住。若是不小心的得罪了,回头自己哭都没地方了。
小黄努力的挤了个笑容,给旁边的石中等人。这可是他未来的同伴,不管能走到哪一步,交好总是好的。
石中被他看一眼,眉头一动,但张嘴和弘昼道,“主子,这小太监人看着机灵,留下来是他的造化。可这名字不大好,怕是冲了。”
小黄。
黄和皇不是同音吗?
就是科举上的读书人,对于皇帝和长辈的一些字都会忌讳小心,更不要说这样的。以前小黄在小院子里无所谓,真正这么叫他也没两个,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这层。听石中这么一说,吓得他心甘直颤,脸色一白,比方才经历了地震的样子还要受惊,“奴,奴才不懂这个,竟然冲了皇上,真是罪该万死。”
小黄说着就要跪下去,弘昼随手扯了他一下。小黄这个反应是普遍性的,但他身边人久了之后就会跟着转变。相比起这要生要死的态度,弘昼喜欢的是对方的急忙改正和建议。
弘昼想了想,在小黄受宠若惊的神色下道,“那就改一个名字,甲乙如何?”
二等奴才是东南西北,这小黄还不知根底和能耐,暂时先放着三等看着。要是情况可以,倒是可以当做自己亲自□□的本派系人。
小黄哪里有不肯的?
“甲乙谢王爷赐名,日后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弘昼听得汗毛一立,“跟着爷都是过日子的,说什么粉身碎骨?”
甲乙闻言连忙掌嘴几下,而后讨好的笑了笑。
眼看着弘昼开开心心的收了个人,石中等人一路上的心思就放了下来。富尔敦等人不觉得什么,但是太监们却都把甲乙放在了眼里。
他们都是太上皇和皇上等送过来的,全都是经了事情,可以随意由王爷调遣。他们的心自然忠诚,但到底是隔了一层。这么久以来,王爷对这些明面上的奴才都不大在意,也只有那些个走动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