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钰给叶云卿留下这‘威胁’般的话后,在能量彻底爆发之前又回一趟仙殿交代了一下事务,才终于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去闭关了。
仙界仙尊,办事从不按理出牌。
至于叶云卿,虽然俩人如今算是互通了心意,可段千钰因早年事迹,心里早已种下极深刻的阴影,有道坎始终过不去。
所以,顾楠风与慕秋阳就成了他安排在叶云卿身边,名义上陪着实际上监视着的人,深怕他趁自己闭关时候又逃走。
对此叶云卿也挺哭笑不得,但他转念一想,这何尝又不是段千钰对他的一种重视。加上他与慕秋阳和顾楠风也颇有交情,与他们待在一起倒也不会不自在,便没有在意。
“云卿,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最先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慕秋阳,此时与他同在一起,笑得好似地主家的傻儿子。
叶云卿坐在海月仙峰的小院里,表情虽是十分淡然,可握住空酒杯的手没忍住紧了紧,面皮薄的他显然没有段千钰那么能经得住调侃。
慕秋阳知晓他的性子,纵使心痒难耐,但还是没有对素来乖巧得让人舍不得戏弄的他说太多,只好奇道:“我比较想知道,这是从何时起的事?”
叶云卿对慕秋阳和顾楠风,大多时候都是有问必答:“从……我尚未堕魔的时候吧。”
“哇。”慕秋阳有些咋舌,倒不如说心情十分复杂。
结果原来这俩人是早就彼此相悦,却一直认为对方都只将自己当作好朋友好兄弟看待,所以都默默藏在心里没开口吗?
他觉得有些可惜:“天啊……那你们可真是兜兜转转,绕了好长一段路。”尤其,叶云卿现在还已是魔道中人。
若非他们心大,也信了这其中背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原因,没有轻易排斥他。否则,这两个人恐怕还得走得更艰苦一些。
“欸,我当时瞧着段千钰那家伙匆匆忙忙离去,就怕我已经告诉了他揽月酒的事,他到最后却还是畏畏缩缩不敢开口,那可就真的白费我一番好意了。”
说着,慕秋阳又高兴地甩了一下手里的玉箫:“是他运气好,在找你的路上遇见了我,还给我炫了一下揽月酒。哎,可真是羡煞我也,我还不曾收过人家送我的揽月酒呢。”
叶云卿心情颇好地回道:“那要不趁着千钰闭关,我先取一坛给你?”
慕秋阳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紧张得紧:“你别!全仙殿最大的祖宗,你这么做可是在害我。我好不容易现在才能有一段闲暇时间,饶了我吧!”
叶云卿沉默着没回话,眼中可见一丝笑意,许久后又想起了尚在闭关中的段千钰:“宿星寒先前找过我,说那丹朱草,原先是千钰要用的?”
“啊,这件事。”慕秋阳应了一声,托了托腮后说,“药丹是没练成,对他来说这一次的境界突破是会难了点。除了可能会出点小差错之外,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你就别担心了。”
叶云卿面无表情:“小差错?不必担心?”
慕秋阳讪笑:“你放心,反正不会伤及性命就是,但长久下去就不好说了。哎,其实我说的那个药丹,即使服用了也只能为他再拖延,度过几个大境界。他这个问题好像是早前历练时,也不知道咋伤的,具体其实比你要严重许多。”
“你说那好好的是自己的丹元,可莫名其妙在受伤后产生了排斥,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它稍微稳定下来,再次与自身融合好。但前期造成的伤害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实话说,目前而言实在找不到根治的方法。”
“除非找到什么能够包治一切修行疾病,彻底修复身子的神丹妙药。否则,他修行之路恐怕得止步于未来的某个大突破了。不过那是好久好久之后的事,时间长着,或许真让我研究出什么药来呢?嘿嘿!”
叶云卿微微敛目。
神丹妙药……吗?
在短暂沉默后,慕秋阳突然想起段千钰当年的惨样,没忍住问:“话说回来,你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方便说吗?”
叶云卿缓缓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的一切都已成既定。即使知道了,也无法再改变我们对立的事实,不是吗?”
慕秋阳抓了抓头发,“你可知,当年你们二人一前一后出去历练,段千钰先你一步归来。”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些许,“他备了件信物,那几日心情好得飞起的模样被我撞见了,硬是在我半猜测半追问的情况下告诉我,他准备向你表明心意。”
这话倒是叫叶云卿给听愣了。
他并不知道,当初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慕秋阳在他愣神的时候又接着说:“我也不记得是什么东西了,好像是一支簪子吧?说什么是他亲手一笔一笔刻出来的,这种细活也是难为他了。”
……簪子?
“可惜啊,你是回来了,却是来斩断与仙界关系的。”
叶云卿低头陷入了沉思,慕秋阳见他颇为寂寥的模样,也有点不忍心:“其实我和楠风初时对你也很不谅解。他们都说师叔师伯,乃至仙尊都是死在你手中……到底是相处多时的长辈,要说对你半点怨念皆无,是不可能的。”
叶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