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肌肉仍旧显现出像是恐惧着什么的轻微颤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两只眼睛定定地直视着空气,自顾自地说:“果然,和那位大人所预料的一样——”
我有些疑惑,可也来不及细想,只能先行甩开他的手、躲过近在眼前的爆炸。
我飞速地滑向狭窄的门口,将身体躲藏在门口左侧的墙下,借此躲避爆炸的气浪和四处飞溅的碎片。然而出乎我的预料,这么近的距离和数量可观的炸.药,爆炸的威力却和我想象中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像是被人特地做了某种手脚一样……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爆炸发生后,近乎封闭的房间和狭窄的过道里迅速地弥漫一种白雾似的气体,催眠瓦斯、麻醉药亦或是别的什么有毒气体,辛辣刺鼻的味道争前恐后地涌进我的鼻腔和肺部,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只能拉起衣领捂住口鼻。
除了造成人体的不良反应外,白雾似的气体还起到了遮蔽视线的作用。我才刚刚动了动膝盖、直起身体,光滑的额头就碰上了一个枪口一样硬硬的东西。
数十个穿着黑色西装、头戴防毒面具的成年男性在一片有毒气体中将我团团包围。
为首的那个人用冲.锋枪抵住我的额头,闷声说:“请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首领想见你。”
[羊]的驱逐、狙击手、炸.药、有毒气体和早有预料的埋伏。在这种明显不利的情况下,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与之相反,我表现出了连我自己都会感到惊讶和疑惑的冷静,正因为太过冷静,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爆炸、泄露有毒气体的时候我不小心吸入了两口,按理来说,就算只是微量的气体,也应该对我的身体和意识造成影响,然而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毫无防备地置身于一片有毒气体中,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明显的不适。
我的脑子里隐隐约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一边想着,一边有意验证般放下了遮住口鼻的衣领,看着用冲.锋枪指着我的男人。我直勾勾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地回答说:“抱歉,我不去。”
…………
果然。
普通的毒素对我不起什么作用啊。我摁倒了那几个将我团团包围的西装男,离开了[羊]的领地,走在大街上这样想着。
难道我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形兵器么,觉醒了自我意识所以破坏掉实验室私自逃出来的那种,这样一来我的过往信息为何被抹去也能解释得通了。
——不,不行。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土了,而且总感觉隐隐约约撞人设了,请千万不要是这样。
总而言之,还是先找到中也再说吧。
然而我并没有中也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事情。对此毫无头绪的我只好用起了最为笨拙的方法,开始打听起了中原中也的消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我就着自己的身高比划着,面无表情地询问,“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路人好心地回答我说:“我想想看……啊,他的话,好像是往那边去了。”
我循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巷口,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是条死路。我停顿了一下,转头朝身后望去,正好看见差不多二十个手持冲.锋枪的西装男围截在后面,站在他们正中间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就算见面的场景从密闭的资料室切换到了这种地方,太宰治看上去依旧像是一个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的幽灵,尽管这个幽灵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似乎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
“你好啊,我们又见——请稍等一下,果然这个时候就不能一味地防御,一口气抓住机会反守为攻,”他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一边仿佛战况激烈地玩着游戏机,“就和我预言的一样,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嗯!好,被我抓住机会就意味着彻彻底底的失败。哎呀,又是我的胜利。”
赢下游戏之后太宰治很快就对其丧失了最基本的兴趣。
他把游戏机丢到一边,脸上挂着一副似乎在微笑又好像没有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对我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我:“……”
我:“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一个赭红色头发、身穿深绿色衣服的十五岁少年么,脾气不好,个子也不太高,差不多就到我这里……”
太宰:“一脸冷酷又礼貌地无视掉我了诶。”
“你看见他了么?”
“既看见了又没看见。”
“我的戒指呢,在你那里吧?”
“在我这里又不在我这里。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之后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不定,”他嘴上这么说着,慢悠悠地举起双手至头顶,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十分随意地暴露了全身上下的破绽,“现在就藏在我的身上呢?”
“所以,你要过来拿走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