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纸卷,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但没有珠子就导致门帘很密,根本看不见里屋。
洛生海决定先问问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找机会进里屋看看,他问老周:“你家里人中午都不回来?”
“不回来,我媳妇跟儿子都在棉纺厂上班,早上都带饭。”
“你呢?不用上班?”
老周看着就憨厚老实,他笑着说:“我也在棉纺厂,打更的,天天夜班,早上起来都在厂里睡一觉才回来。这不顺路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点东西,就回来晚了。”
打更的就是晚上在厂里巡逻,预防小偷跟火灾,那确实是日夜颠倒。
洛生海琢磨着,刚要接着问,老周就很积极地说:“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查什么的,要我拿户口本吗?”
洛生海摆摆手:“拿什么户口本啊,就是问你点事,你们这胡同空着两个院子,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一家绝户了,一家搬去了省城,现在我隔壁那家住着个盲流,我看着挺可怜也没举报他,警察同志,我这不算包庇吧,他也不是坏人。”
洛生海见他主动提起隔壁的人,对他的疑心更小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老周刚要开口,就听外边大门被人推开,兰静秋推着车子进来了:“洛队,狗卖了,自行车我给你送过来了。”
洛生海皱眉,这么快?这丫头不会把狗随便找地方扔了吧?怎么还说卖了?难不成是卖给吃狗肉的了?想起她摔狗的狠劲还真没准,什么想把小狗送去乡下恐怕真是装出来的。
付建国刚查探完厕所,装着系腰带的样子跑出来,跟兰静秋说:“卖了?你不是说要送给老乡吗?”
“送的人家不会好好养,正好碰上想买的,那家看着条件不错,领着孩子来城里看病还给孩子买了糖葫芦,对狗肯定错不了。”
胡同口那条街顺着河边走就是去村里的路,兰静秋直接抱着狗在胡同口等着,她想着碰上这附近的就查问一下狗跟流浪汉的事,万一碰上来城里买东西、看病、走亲戚的村里人直接把狗送人就行了。
结果刚站下就有个赶着驴车的大爷问,车上坐着他家小孙子,一眼就看上小狗了,这种买狗就是给小孩做个伴,兰静秋自然就卖了。
卖狗的一块钱她也没打算贪污,不是答应那个把人肉当猪肘子的小孩给他买鸡腿了嘛,正好用上。
不过兰静秋也没解释,现在不是时候,她不搭理疑惑不满的付建国,把自行车往院墙上一靠,就小跑着进了屋,“洛队,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她一边问着眼睛也好奇一样扫视一圈,洛生海刚想打发她走,兰静秋两步跨到西边厢房前,一把抓起门帘,“呀,你家这门帘串的真好看,从哪搜集到这么多糖纸啊。”
兰静秋就跟个莽撞的年轻人一样咋咋呼呼的,老周也不恼,笑呵呵地说:“不是糖纸,是塑料的年历剪出来的。”
“真的吗?这也太好看了?两边都是年历剪的?从哪儿找这么多漂亮的年历?”兰静秋说着又去看另一边。
洛生海无奈极了,这猴子从哪窜出来的,这查探方式还能更明显点吗?
老周好像一点也没发现兰静秋是在查探他家两边厢房,反而跑进东边厢房,从床底下翻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风景画报出来。
“这是厂里过年的福利,有那单身汉懒得挂,就全扔给我换烟抽了,还剩下不少呢。既然小同志这么喜欢,那就都送给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兰静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了过来,好像真的只是对他家的门帘有强烈的兴趣。
洛生海生怕她再折腾,没赶她走,指指一边的板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见外?坐那儿待着,我正问周大哥事呢。”
兰静秋马上乖乖坐了过去,不赶她走就行,因为她越想越觉得这人奇怪,有时候还是得相信直觉,她刚才在西边厢房的墙上看到了一幅画,很诡异的画,像是古代的车裂刑罚。
那幅画应该是用土块在土墙上画的,不细看根本看不见,也就是她这眼神绝佳,观察力也不错,一扫就看见了。
车裂不就是分尸嘛,怎么会这么巧,挨着那两个空院子的人家墙上画着车裂?
谁家会在墙上画这种骇人的画,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