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公告不只在凤安市报上刊登了,还在省报上刊登了,公安大院里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不少人见了兰静秋就说:“静秋同志受委屈了!早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啊,他们说你逼死同事的时候我还跟他们吵起来了,这怎么可能。”
旁边大妈说:“听说那小子是看上你了,纠缠不成就杀人陷害你?这也太恶毒了吧,居然还让他跑了?”
兰静秋随口应付着,也没法一一跟他们解释,更不知道一开始说她闲话的人跟他们是不是一拨,反正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没人再说闲话,没人会再来找她事。
小刘偷渡出国,小周生死不知,兰静秋放不下,可也不能在这案子上一直耗费时间,找不到新的证据跟线索,除了等似乎没别的办法。
她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一阵秧歌声从洛生海家传出来,细细听还有人跟着在跳秧歌,兰静秋回家问田巧凤:“隔壁怎么回事?听着还挺热闹。”
田巧凤抱着静安正哄呢,听她问,气哼哼地说:“隔壁那位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呢,居然进了秧歌队,还把人都拉到他们家排练,说是十一国庆要献礼,你说这一天天哐哐呛呛的,静安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兰静秋没想到朱小琴还有这种爱好,难不成自己上次跟她说的话,终于把她点醒了,她不再围着洛家男人转,开始寻找自我了?
她摇摇头,自己随口一句话,应该没那么大威力吧。
不过隔壁的声音太有节奏,兰奶奶的小脚都动起来了,兰静秋笑道:“奶,想去就去吧,就算不跳,看看热闹也行啊。”
“我呸,叫我去她家,下辈子吧。”兰奶奶拿着自己的小板凳,出门找老姐妹去了,得想办法把朱小琴跟她的秧歌队赶出去,不能在这里扰民。
兰静秋回房间躺了会儿,还是不死心,大中午的回了趟小周家的老院子,封条已经拆除了,屋里空荡荡的,她看着墙上那幅画琢磨起来,会是小周画的吗?还是小刘画的?
为什么要画在这里?如果自己没有搬家,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也许小周被诬陷后会来找自己。
兰静秋叹口气,当时她根本不在凤安,小周也找不到她啊。
警服跟画?是小刘的行为艺术吗?故意把线索引向小周。
她又把这所房子从房梁到地上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又骑车来到了发现小刘衣服的地方,是离房子很近的一处坡地上。
兰静秋看着四周的地面,还有下水道口,这些都已经被地毯式扫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这次她假装自己是小周,思考着他是从哪儿出来的呢?一套警服被放在那所房子里,另一身穿在身上,脱下这身赃污的警服,他又穿上了什么衣服?
还是说这身衣服是被别人脱下来的,他已经被杀了,甚至毁尸灭迹?
兰静秋费力地打开下水道井盖,朝里看着,现在的下水道规划的没那么好,总会反味还会堵塞,现在又是夏天,下边的味道可想而知。
兰静秋捏着鼻子观察着下边的情况,各种垃圾和黑乎乎看不清什么物质的东西,小周那身警服不像是在这里爬过的。
她盖上井盖,又朝四周望了望,如果他是自己逃脱出来的,会往哪儿走呢?公交车站?
兰静秋一边模拟小周,一边从发现警服的位置朝四处走,边走边观察,等往西街走时,她发现垃圾桶旁边有一个穿着破烂的流浪汉在捡东西。
他脚边放着麻袋,旁边还有一叠纸箱,也可能只是拾荒人,兰静秋过去问:“大爷,您住这附近吗?”
大爷冲她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嘴。
兰静秋明白了,这是位聋哑人,她干脆指自己的衣服,嘴里还是忍不住配合着说:“您见过穿这衣服的人吗?”
大爷还是摆手,显然他不关心兰静秋的问题,只想从垃圾堆里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兰静秋叹口气,拿出一块钱来递过去。
“大爷,咱唠一块钱的行不行?”
大爷看见钱?眼睛都亮了:“行,怎么不行啊。”他说着手特别快地把钱抢了过去。
兰静秋傻眼了:“原来你听得见啊。”
已经把钱放在褡裢里的厚脸皮大爷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听得见,我就是总被你们问太烦了,有一个还非要查清楚我家住哪儿,要联系居委会给我申请补助,我怎么能给国家添麻烦呢,随便捡点纸壳卖卖就够自己花了,过那么三五天,我还能买点下酒菜喝点小酒,你说我干的好好的,你们非管,我可怜什么啊?我这是勤俭节约,我这是发扬优秀传统!”
兰静秋听明白了,这位大爷没亲人,孤寡老人,片警一发现他就想帮他,可他觉得这么生活着自在,就想捡垃圾,于是看见警察就开始装聋作哑!
她干脆请大爷到附近的包子铺:“我请您吃饭,顺便问你点事。”
“那行,那得吃肉包子!”
“成,吃肉包子!”
“吃肉包子我可得喝两杯。”
兰静秋更加无语,这老爷子看着挺面善的啊,还挺会讹人?
“我敢说凤安城敢讹诈警察的,您是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