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家里肯定时时挂念, 时迁也没心思在外逗留, 院试结束, 他立马回屋收拾东西。
按说,刚考完, 甭管考得好与不好, 左右卷子已经交上去了,多思无义, 不如先玩个痛快再说。
否则若是到时成绩出来不理想没考上不就更没机会了?
众多学子也是这么做的,除了几个考场当中心态就崩了被撵出去的,其余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欢乐,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道的众学子围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几天去哪里浪个几天,酒楼戏院宴会画舫,不得出去见识见识,好好附庸风雅一回?
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唯有时迁一人吭哧吭哧地打包行礼,难免就显得另类, 同大家的画风极为不配。
就有一二同窗劝他,说他太实诚,这时候回家家里问你能给你烦死, 不如一起吃吃喝喝潇洒一番?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这时候不放纵就没机会了。”
要么说有些人不会说话就该闭嘴呢?前头才说考不上就没脸出来玩了, 你这回儿说人错过这回就没机会了这不是触人眉头嘛?
说这话不招人恨?
好在时迁只忙着叠衣整被, 没注意听。
没等时迁回, 旁边几个跟时迁走得近的就对着挤挤眼睛, 一脸玩味地打趣道
“时兄跟咱们可不一样,他这是家有娇妻,归心似箭呢!你可别耽误人家。”
因着时迁是今年年初刚复的学,课业又紧,除了周围几人,他也不怎么花时间社交。
所以,大多数人对他都了解不多,只观他平日言行,瞧着一本正经的,一时都不大相信也无法想象时迁是那种儿女情长,黏黏糊糊的人!
好奇又怀疑的眼光一束束打向时迁,时迁手底下动作不停,闻声笑了一下,没否认。
众人看他表情,齐齐震惊,啥意思,这是真的?!
时迁也不再管旁人的想法,他收拾好之后,跟同窗打了个招呼就走。
回家之前他先去书院先生那里一趟,将自己的答卷内容和文章又大概默写给先生看了一下。
先生看得仔细,又问了些问题,答卷内容具体如何他没有多言,但送时迁出门时候他脸上笑意分明,拍拍时迁肩膀
“回去安心等消息。”
“另外,心不静时也勿把功课落了。”
先生这个微笑,叫时迁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辞别先生,他归心似箭,赶在二十号晚上到家。
锦欢这几日日日守在家里,时不时就要到门外看看,果然第一时间等到时迁。
她小跑着到他身边,见他一身风尘疲乏,还撑着精神跟自己说话,锦欢眼睛倏地红了。
只看他脸色听他脚步声便能知道,考这一回试真是不容易。
也是,在考场中吃不好睡不好,心情紧绷,还日日悬心,回来也是一路奔波,人能不受罪就怪了!
得,啥也别问了,锦欢赶紧烧了一大锅水给他梳洗换衣。
时母从屋里给拿了半吊钱出来,叫时父赶紧去胡屠夫那儿买些肉回来给儿子补补。
时夏听她娘吩咐把铁牛送回隔壁后,到灶上给她娘打下手。
等时迁梳洗好出来,人精神许多,刚好饭菜也做好了。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一盘肉,一碟子鸡蛋,剩下两个都是青菜。
时迁端着碗,不急不缓地享用着热饭热汤,心里特别满足。
他真心觉得,在外头哪怕顿顿天天大鱼大肉,也不及家里爹娘给炒的家常菜吃得令人舒服!
他这么想,还趁夹菜空隙说给时父时母听。
这话多贴心啊,听得他爹娘的心那叫一个柔软,看着儿子的眼神慈爱地仿佛能溢出水来。
得说时迁哪怕身体不好,却没人放弃他,甚至最得爹娘宠爱,不是没道理的。
锦欢;“……”学到了学到了!
她那种求人帮忙时候的马屁明显差了一截,她家相公这种马屁混在日常小事中,不显山不露水滴刷好感度,才真正显得真诚、润物细无声。
吃饭时候,没人打搅时迁,谁也没提起考试这话,有闲功夫全给时迁夹菜去了。
锦欢吃得少,早早放了筷子,却没走,陪坐在桌旁。
时迁安心用了一顿饭。
等时迁吃完了,时父就憋不住了,问他
“三儿,考场内供应跟得上吗?条件怎么样?”
“考试时候紧张不?状态好不?”
“考完感觉怎么样?”
“有希望不?”
顿时,旁边四双眼睛一下子亮油油地转了过来,全围着他打转。
时母还小声说“我跟你爹都没见识过,就是随便打听打听长长见识,三儿你心里不用有压力。”
时迁点头,紧跟着给父母简单介绍了一下。
环境条件当然算不得好,时迁也没瞒着,说考生一人一个小单间,叫“号房”,三面封闭。
考试期间,“吃、喝、睡、答卷”皆在“号房”内,直到考试结束,期间一直有人在外看守。
听他这话,锦欢头一个受不住,感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