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西伯利亚仓鼠球的费奥多尔小先生整理了一下刚刚有点歪的帽子,“我打算先去看看东方的那些艺术品,看上去都很有特色。”
“我到时候就知道了?”北原和枫没有在意对方要单独行动这件事——反正他也改变不了陀总的决定,只是有些诧异地反问了一句,“他很喜欢在那片涉及到绘画的展区晃吗?”
“不,只是对您的运气很有信心而已。”费奥多尔彬彬有礼地笑了笑,“我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候直接在约旦走廊见面吧。”
对、您、的、运、气、很、有、信、心。
北原和枫看着对方淡定离去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打出了一堆问号。
什么叫做对我的运气很有信心啊喂!就算是我的确经常走路上就碰见各种乱七八糟的异能者,但是频率也不是这么……这么高的,咳。
应该没这么高吧?
旅行家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虽然说之前在莫斯科的频率是有一点夸张,但是这几天在圣彼得堡,他还是过得相当安宁的。
虽然也遇见了不少异能者,但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往好的方面想一想,说不定也没事?
但不管怎么说,总不至于因为不想碰见异能者,就连那些期待已久的艺术作品都不看了。
北原和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眼费奥多尔离开的方向,转身前往了西欧艺术馆的美术作品相关展区。
西欧艺术馆作为冬宫最古老的展馆,展厅多达120间。里面充斥着文艺复兴以来,文学、音乐、舞蹈领域之外,在西欧的各个角落所诞生的那些最为璀璨和辉煌的艺术结晶。
别的不提,光是对于每一个涉及过美术领域的人来说,四大博物馆都是朝圣的殿堂——对于旅行家来说也自然如此。
文艺复兴时期当之无愧的天才达芬奇,笔下是手持鲜花的圣母,画中的玛利亚比起母亲,更像是一位与圣子一般纯洁的孩童。
操纵着光芒与阴影的魔法的莫奈,他是那个年代最杰出的魔法师。在他的笔下,花园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而又虚幻,或许他笔下画的从来不是花园里的花草,也不是那位优雅的女人,更不是船只或者睡莲。
他所描绘的东西只是光而已——每一寸跳动的光,飞溅的光,停留在枝叶上睡去的光,在女人身边缠绕嬉戏的光。
那是他即使后来双眼患上了白内障,也无法忘记、无法摆脱的光辉。
再往后是高更。毛姆《月亮与六便士》里面画家的原型,一位正直而又圆滑、坚定而又无耻的画家:是的,不管他的风评如何,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反驳。他或许是贪得无厌的俗人,但也是一个把自己全部的生命都投入绘画的殉道者。
他所创造出的《朝拜玛利亚》里,那是不属于人间的虚幻之地,是超越了现实的象征,是他自己孜孜不倦的询问和求索……
以及最后的最后,在这片远离世俗的土地上所找到的宁静。
至于肆无忌惮地在画纸上宣泄着热爱和热烈的生命力的梵高,在他去世的两个星期前画下了《夜色下的白房子》——无数绚烂的金辉组成的耀眼金星闪耀在上空,正如他那一副《星夜》,在无尽的痛苦中宣泄出无限的热爱。
画着永恒的男人与女人的画家,曾经说过自己用星星来表现希望的画家,在他死前留给世人的却是这样的作品:永恒的光轮,永远郁郁青青的树木,给生命带来希望的星。
当旅行家看着这一副高居于冬宫的画的时候,仿佛还能够感受到它其上残留的热量。
——被混合在颜料和笔触里的,永不褪色的生命,纵使是隔着无数的时空,依旧能够唤醒一个人的灵魂。
“你还好吗?”
“啊,不用了,还好。”
北原和枫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失态,连忙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向旁边的人:“只是感觉自己被感动到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把递出去的手帕重新收回了怀里,看着被装裱起来的画,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很喜欢梵高?”
“他的确是一位非常值得人羡慕和敬佩的画家,不是吗?”旅行家目光微微扫过四周繁多的人群,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我只是想到了别的……我以前有一位朋友很喜欢他。”
“这倒是,怪不得你们会成为朋友。”一旁的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我一看就觉得你会是个和梵高很像的人。”
“……这倒不至于。”北原和枫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十分情真意切地回答道,“我觉得我和梵高先生的差距至少有一个地球。”
“不是说绘画,我是说在某些特质上面,你们的确很像。”男人扭过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很高兴遇见你。”
“……”感觉被自己被费奥多尔的一口毒奶奶死了的北原和枫沉默了半秒,然后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哦,我叫北原和枫。很高兴认识你,屠格涅夫先生。”
明明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什么文豪异能者了来着……所以到底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