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色的秋天里,佛罗伦萨也是一片漂亮的金黄。金黄色的墙壁,金黄色的银杏树叶,以及大片大片的金黄色花朵与阳光。
今天的佛罗伦萨在下太阳雨。
金黄的太阳在厚重的云层背后透露出一角,洒落出无比耀眼璀璨的天光。天上坠下的雨点好像都是已经被融化的黄金,又或者是扑向大地的金色飞鸟。
北原和枫转了转自己手中的伞,抬头看向这片显得格外诡谲壮丽的天空。
伞是透明色的,上面绘着大片大片银线勾边的金色银杏叶,像是秋日里盛放的花丛。
“很漂亮啊。虽然我可能还是没有办法喜欢起来太阳雨。”
旅行家眨了一下眼睛,笑着对自己身边的塞万提斯说道。
北原和枫其实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喜欢太阳的人,甚至每次在有太阳的时候出行都会刻意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甚至连夏天的衣服也更多在考虑遮阳性,而不是所谓的凉爽性。
虽然就算站在太阳底下也无所谓,但太阳的照射和灼烧很容易给他带来不适的感觉。
比如一连打上好几个喷嚏什么的。
塞万提斯同样撑着伞,走在落后北原半个身子的位置上,闻言也看了一眼天空,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
“那一定是因为在云层后面隐藏着邪恶的气息。据我所知,太阳雨有时候就是预示着某些事情的不祥征兆……”
即使来到了这个时代很久,这位来自于中世纪的骑士依旧在固执地使用自己充满了神话和想象色彩的世界观去解释着这个世界——同时也用这种好像没有穷尽的幻想维护着他的公主。
北原和枫有点无奈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敲了下对方的脑袋。
“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不用这么认真。”
虽然这种被人无条件维护着的感觉的确很温暖,但是他也是会被别人宠坏的啊。
——虽然更多时候都是他在努力宠坏别人就是了。
在他身边一起打着同一把伞的安东尼倒是没有觉得这场雨有什么不好,只是穿着一身白色洒金的带帽雨衣,抱着玫瑰小心翼翼地踩着那些不深不浅的水坑。
看上去活像是一只对水很好奇,但是又不敢真正跳下去的猫咪。
“水都快要溅到我身上啦!”
玫瑰抖了抖自己因为四周的水汽而变得湿漉漉的花瓣,在他的怀里不轻不重地抱怨着:“我的发型都被揉乱了……一点也不好看。”
她身上本来就十分娇艳的红色在沾上水后显得更加深沉了一点,带有一点很有风致的优雅和成熟意味,看上去依旧是很靓丽的样子。
安东尼愣了一下,本来有点好奇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玫瑰:“啊,我会小心的,不过似乎水没有溅到你的身上……但就算溅上去,你也肯定是最漂亮的玫瑰。”
玫瑰花沉默了一下,最后这么嘟嘟嚷嚷地说道:“好吧,只是我现在要怀疑你的审美了。”
安东尼歪了一下脑袋,没有在意对方说的这句更像是赌气的话,只是笑着把这朵花抱在自己的胸口,拿脸颊蹭了蹭对方柔软的花瓣。
有粘着水汽的阳光自天空垂落下来,把站在透明雨伞下的孩子的金发和黑色的眼眸都照得清澈透亮。
有种像是油画一样温柔而又沉静的美。
“今天薄伽丘没来吗?”
塞万提斯注视着这样的一幅场景,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一种略显微妙的语气向旅行家询问道。
任何人在见过那位吟游诗人之后,遇见一切轻盈透亮的色彩,听到空气里轻灵而又飘荡的歌声的时候,都很容易想起他。
——当然,塞万提斯这么问,更有可能是因为今天没有一个人在边上和他互相伤害和呛声,显得有点不太习惯。
“唔,我说今天怎么感觉格外安静呢。”
北原和枫微微眯起眼睛,有点好笑地偏过头看了塞万提斯一眼:“自从来到佛罗伦萨之后,难得没有看到你和薄伽丘吵架。”
自从见到薄伽丘之后,塞万提斯就像是一只发现自己的领地有被侵略危机的狗狗一样:
整天都在警觉地巡视,只要在附近看到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就会竖起耳朵汪汪大叫起来。
要是看到了对方本人,那就更不得了,一定是要扑上去“嗷呜嗷呜”地打上一架的。
至于薄伽丘,他本人更像是一只高来高去的猫,翻墙越屋毫无困难,有时候还会坏心眼地摁上一个梅花印来嘲讽在墙下面无能狂怒的狗子。
就算是被折腾得满身乱毛,也依旧能发出特别大的“喵喵”嘲笑声,能把狗尾巴上的毛都气得炸开来。
“只是觉得很古怪而已。”
塞万提斯皱了一下眉,看着前方,很是认真地这么回复道:
“按照我最近对他日常行为轨迹的部分观察和归纳,这个时候他已经出现了才对——难道他今天去参加了什么邪恶的少女献祭仪式了吗,太阳雨就是征兆……”
北原和枫猛地咳嗽了一声。
等等,少女献祭仪式什么的未免也有点太离谱了吧?你最近在房间里面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