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前几天有一只鸽子停在钟楼上面蹦蹦跳跳的——鸟儿可是世界上最自由最没有敬畏心的生物。”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它们可不在乎这些连飞都飞不起来的笨蛋的想法。”
北原和枫在边上跟着“噗嗤”笑出了声。
他抬起头,看到有一只雪白的鸽子优雅地扇着翅膀,落在了空荡荡的神龛里面,悠然地四处张望,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天然的鸟巢。
“鸽子是圣灵嘛,谁也不会怪罪它们的。”
当然。
北原和枫在心里悄悄地补充了一句:除了屠格涅夫和负责为这座建筑打扫卫生的环卫工。
“这里面有的地方不可以随便进去,但我就没有关系啦。我可以带着你们走后门,只要不随便破坏里面的东西就好。”
雨果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眯起眼睛,去看边上的钟楼,有感觉有点遗憾:他很喜欢那座小钟楼,但不太喜欢后来建造的锅盖一样的铅皮膏药。
安东尼和小仲马也跟着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看着四周的雕塑。
哥特式的教堂没有那么多的色彩,洞口处深峻峻的,像是张开的眼睛和嘴巴,带着一种鲜明的怪诞和恐怖色彩。
不过这一切被后来增加的华美装饰搞得有点不伦不类,那些日夜守护在这可怕教堂周围的石犬、石蟒、石龙也在附近欢天喜地的小爱神雕刻的簇拥下显得有点滑稽。
“好吧,我承认这里有一种荒唐感……前些日子我还建议政府重新翻修巴黎圣母院,但是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结果。”
雨果叹了口气,手指按了按眉心:“但至少也要把教堂的彩色玻璃换回来,哥特式教堂配白玻璃……当年那些把教堂改来改去的建筑‘艺术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北原和枫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了四周感觉非常没有特色的玻璃窗:他说怎么没有看到《巴黎圣母院》里面的彩色玻璃花窗,原来是干脆被改造改没了吗?
——嗯,果然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相当富有特色的审美。至少他是没法理解这种行为的。
“其实我感觉我做的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修改过来的部分还是会随着各种各样的意外而重新变得面目全非。”
雨果撑着自己的伞,发出了一声叹息:“对于建筑来说,时间是最慷慨的赠与者,也是最锐利的武器……我却在想要逆流而上。”
巴黎公社的社长偏过头,对北原和枫轻松地笑了笑:“但还是要做。人类是需要去追求些东西的,不管荒不荒唐。”
北原和枫也跟着眨了眨眼睛,很明亮地笑了起来:“也不算荒唐,这种事情总是有意义的,至少我就很期待——关于存在于历史中的、真正的巴黎圣母院的样子。”
“是啊,总有人会期待。”
雨果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像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口:“对了,我带你们在这里面寻宝怎么样?我记得去年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块刻着字的砖头,不知道现在去哪里了。”
“刻着字的砖头?”
安东尼好奇地凑过来,主动接过了话题。
“嗯,到时候你们看到就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了……我记得我把它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像是钟楼的哪个角落?”
雨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勉勉强强地回忆着当初的记忆,结果话还没有说一半,就看到两个小孩子发出惊喜的欢呼,朝着钟楼的方向跑过去了。
“真有活力。”已经四十岁出头的公社社长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了一句,然后看着旅行家,温和地笑了笑,“我们也过去?”
“好啊。”
北原和枫无奈地望着那个方向,耸了耸肩,思绪却还停留在那块写着字的砖石上面。
有些突兀的,他想到了一个被写在《巴黎圣母院》序言里面的故事。
“对了,那块砖石上面写的是什么?”旅行家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雨果问道。
雨果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蓝紫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目光停留在这里古老而又矛盾的建筑身上。
“ANΛΥKH(命运)。”他这么回答。
“巴黎这座城市里面流淌着命运的痕迹,光是看一看那个字体,就能明白这是一个怎样深受命运和注定的结局折磨的灵魂。”
命运吗……
北原和枫愣了愣,然后也沉默了下来。
命运在不断循环的巴黎,故事在一遍一遍重复的巴黎,无论如何也拯救不了的巴黎。
就像是这座古怪的圣母院一样。
“当然啦,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你就是一个路过的小家伙而已,别瞎想。这是巴黎公社的社长才要操心的事情。”
雨果偏过头,看到自己突然沉默的友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把这只同样让人操心的小崽子捞在了怀里,语气认真:
“出来玩就开心一点,知道吗?”
北原和枫被对方这个有些突然的动作搞得愣了愣,大脑稍微空白了几秒,接着有些不太适应地别过头,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
——虽然他以前也被托尔斯泰这种大家长揉过脑袋,也被别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