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是踩着盛夏的雨点来到伦敦的。
当时的伦敦正在下一场倾盆大雨,街道上清晰地倒映出灯光与高楼大厦的倒映,在昏暗的天色里辉煌着,好像泰晤士河一路涨潮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英格兰……基本上每天都是在雨水里面度过的。”
拜伦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么抱怨道。
在他身边的金发青年则是抱着猫,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城市,透亮的蓝眼睛里面倒映出前方灿烂的灯光,照得那对眼睛清澈如琉璃。
“喵呜~”
他怀里的英短蹭了蹭自己的主人,咧起嘴露出一个笑容,就是不小心把自己又尖又白的牙给露了出来,看上去有几分古怪,让青年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它的耳朵。
“很很很很漂亮,伦、伦敦。”
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很显然对这个大城市有点好奇,缩在拜伦撑着的伞下面,呼出了一口气,半张脸埋在猫咪柔软的皮毛里。
“像、像像是一块……宝石!清澈,而且会折射,光,很美!”
盛夏的伦敦是草木生长的日子,街道边的树是翡翠一般的绿,绿得瑰丽又灿烂,泰晤士河的波光荡漾,远处的钟楼与教堂好像还带着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情。
尤其是下雨。一切都分外的模糊,又是分外的澄澈,街道上往任何一处蔓延的水就像美丽的白水晶,那样温柔地倒映着城市的影子。
“当——当——”
大本钟敲响了。
“很美吗?好吧,作为一个国际级别的大都市,它倒是还有点样子的。”
然而拜伦对自己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国家首都明显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就算是身边同行的同伴表示出了明显的喜爱,也只是勉勉强强地附和了一句。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微微扬眉,然后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那对像是盛夏翠绿色树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灿烂得就像是伦敦少见的阳光:“不过我们先去找北原,走吧,卡罗尔,还有凯西先生。”
“喵。”
窝在拜伦头顶打哈欠的黑白猫睁开眼睛,居高临下地回应了一声,同时优雅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诶诶诶?真的要见人吗?
刘易斯·卡罗尔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猫,感觉心情逐渐紧张不安了起来,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又不敢反对,只能用很小的声音表示抗议:“哦……”
尽管他对拜伦口中念念不忘的友人有一点好奇,但也不是那么多。他最喜欢的人群一般仅限于七岁左右的女孩,只有在这种小姑娘的面前,他才没有心理障碍。
就算是刚刚“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城市”的好奇让卡罗尔短暂地冲淡了对人群的恐惧,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患有严重口吃的社恐——而真正的社恐就没有几个会主动社交的。
感觉自己好像要面对一些糟糕境地的年轻人默默地缩了缩,警惕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同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拜伦跑到了伦敦。
好像是……对方拽着自己跑,然后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敢提出反抗意见地跟着了。
呜啊,卡罗尔你就是个笨蛋吧!为什么要和这种社交恐怖.分子混在一起啊!
正在刘易斯·卡罗尔郁闷地自怨自艾时,拜伦也成功地拽着自己的这个新朋友找到了旅行家暂时停留的旅馆。
“好浓郁的钟塔侍从风格。”
拜伦嘟囔了一两句,目光看向几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于是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直接套在了边上低着脑袋的卡罗尔头上。
“呜!”
卡罗尔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拽了拽被套在脑袋上当做斗篷的外套,从里面露出一对迷茫又不安的透蓝色眼睛。
“小心点,如果不想在伦敦被莫名其妙地套麻袋然后被抓去洗脑的话就别用异能。”
拜伦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脸,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恐吓道,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卡罗尔睁大眼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把头上的外套往脸上拉了拉,顺便把怀里依旧微笑的英短也藏了起来,感觉对方口中描述的内容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为什么还会有套麻袋和洗脑啊?伦敦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
的确进行了部分夸张修饰的拜伦看到自己朋友明显被吓到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为了这位社恐能够完完整整地走出伦敦简直是费尽心思:
“走吧,北原应该就在……诶,北原?”
“拜伦?”
北原和枫刚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了拜伦那一头标志性的灿烂红发,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在他身边正眯着眼睛出神的奥斯汀小姐也听到了这个名字,一下子睁开那对桃红色眸子,像是一只突然醒过来的雌狮,警觉地看着这个从雪莱去世后就钟塔侍从跑路了的人。
“早啊,北原——还有这位,简·奥斯汀?如果我没有记错名字的话。”
拜伦抬头挑了下眉,接着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仗着自己还没有被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