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北原和枫几秒,很想鼓起脸来表示对旅行家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气愤。
但这也太小孩子了。所以他只是简单地甩了甩头发,主动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谁要和恶趣味的混蛋大人一起走啊!
海伦·凯勒还不知道有人正在追着自己,她只是跟着福克纳,时不时大人就会带着她在路上停下来,一只手被拉着放在对方的嘴上,“听”到那些关于海洋动物的描述。
在没有声音也没有颜色的世界里,这就是她对水族馆里所有动物唯一了解的方式。她也早早地就习惯了这一点,但这依旧没有打断她对这些地方的喜爱。
她喜欢水族馆,喜欢博物馆,喜欢骑马,喜欢雪橇,喜欢读报纸和书——这一切和盲人与聋子没有关系的事情她都喜欢。
为什么不能喜欢,为什么不能去做呢?
“喏,这里是海獭。看上去是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
福克纳轻声地说着,抬眸看向正仰躺在水面上的海獭,声音里也带上了温柔的味道:
“它湿漉漉的、有一个大大的鼻子,还有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耳朵小小的。你摸过那些毛茸茸的贵宾犬吧?它们都是一样可爱的小家伙。它还在仰泳。”
海獭在大家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地翻了个身,湿漉漉的皮毛在水里晃动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另一只海獭高高兴兴地游了过来,用自己的爪子抱住了对方。两只小家伙顿时打起了滚来。
“咦喔!咦喔!”
它们的叫声也软软尖尖的。
“海獭是咦喔咦喔叫的吗?挺可爱的。”
福克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海伦歪了歪头,大概分辨出了这个单词的发音,于是也轻声细气地说道:“咦喔?”
这下周围人都发出了被可爱到的吸气声。福克纳稍微好一点,他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让海伦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但耳朵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大家的注视下红了。
其中一只海獭似乎也感觉到了人群的激动,有些好奇地划动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爬到岸上,扁扁圆圆的尾巴晃了晃,转过身来看。
“咦喔咦喔~”它叫唤了两声。
“它在问你是不是来带食物给它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福克纳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边,正弯着眼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福克纳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对方朝自己伸出手。在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把手放了上去,随即主动握紧,没有松开。
两个人的态度都可以称得上是“自然”,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同行者,只是因为某些小小的问题才出现了短暂的分别。
“海伦——”晚辈们的那里就热闹很多了,西格玛把小姑娘的墨镜推上去,捂住海伦·凯勒的眼睛,声音轻快,“猜猜我是谁?”
少女这次没有吃惊。
她只是抬起头,感受着这只摸上自己眼睛的手的每一处细节,那对被捂上的尼罗河蓝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地眨了眨,随后翘起嘴角,第十三次和西格玛玩这个游戏。
“西格玛。”她用笃定的声音说,伸手盖住西格玛的手,然后语气变得雀跃起来,“这里有特别可爱的海獭哦。”
“嗯,我知道。”西格玛松开手,笑着说道,“特别可爱!”
“看完海洋馆后你打算去哪?”
北原和枫问道,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确定这个有点逃避社交、也的确在这个方面表现得很笨拙的人这次没有逃跑的念头后,笑着说道。
“去一个农场带着海伦骑马。”
福克纳说道,他现在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獭了,只是小声地说着:“她一直都很想再在草地上骑骑马。”
“我正好要去一个农场给朋友送信。”北原和枫笑了笑,“要一起去吗?”
“信……”
福克纳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口中含糊地发出一个古怪的、甚至有些痛苦的单词,满脸都写着嫌弃两个字,好像这个单词里包含了什么污染到他的信息似的。
他真的很不喜欢信。唯一能让他去直面信的就是钱——把支票塞在信件里的工资系统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该下地狱的工资系统!
那些混蛋政客真的知道每次办公室发工资的时候,他为了做到在不接触信件的同时拿出支票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吗!
福克纳就这样纠结了好几秒,才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好吧。”他嘟
哝着,眉毛微微松开,把自己的身子靠在北原和枫的身上,“别让我碰到信就可以了。你什么表情啊?”
“害怕吓跑你的表情。”北原和枫缓缓地挑了下眉,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就抱住了对方,闷闷地笑起来。
“又见面啦,福克纳先生——这句话稍微来得晚了一点,但还不算太晚,对吗?”
福克纳在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的时候,真的有过“要不先跑路吧”的想法,但这种念头很快就变成了不服输。
于是他也抱了北原和枫一下,特别用力,然后努力用不屑一顾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