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紧紧攥着被子一声不吭。
那屋的叫声越来越弱……周福兰忽然一把掀开被子,冲入白氏屋里。
而这时,陈萍萍已经在了。
但是白氏,她已经没有心跳。
“二嫂子,娘她……”
周福兰看向她,陈萍萍说:“她吃错药了。”
“你看看。”她拿出白氏的药。
那一盒“禁药”都被她吃光了。
周福兰眼睛转向了漆黑的窗外,她喃喃地说:“哭吧!”
“娘啊……娘啊……”的哭声把邻居都惊醒了,陈萍萍哭着跑出家门,去本家长辈家里报丧。
一忽而,白氏屋里就挤满了人,村里丧事理会的人也被喊来了,开始忙碌丧事。
农村都有规矩,人老了都把棺材提前做好,寿衣也买好。
所以,操办丧事的人赶紧给白氏穿寿衣,入棺等吊唁。
去世时,三个儿子居然一个都不在身边,老大入赘别人家,老二躺在医院,老三在外地。
真是凄惨。
再入赘也是陈家人,陈家主事的派人连夜去通知陈胜红,又通知白氏娘家人,还派人天亮了去外地找陈胜军回来。
这么闹腾到天亮,陈胜红和红娟来了,白氏娘家人也来了,陈胜利也接到了通知,他人不能动,在医院哭成了泪人。
白氏娘家人来了,像审查一样对着周福兰和陈萍萍询问白氏去世的时间和情况。
周福兰说药是陈萍萍喂的,让白氏娘家人问陈萍萍。
白静立在中间,两眼咄咄逼人地看着陈萍萍。
陈萍萍就拿出那“禁药”的空盒子,说:“舅,妗子,这盒药是俺娘实在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吃一片救命的,昨晚上都被俺娘吃光了,她就是吃错了。”
陈萍萍舅舅问:“你娘吃这个药也吃好几年了,她还是认识这个药的,咋会一下子都吃光呢?”
陈萍萍妗子问:“她是不是昨晚上病重了?”
陈萍萍一时被问住了,求助地看向周福兰,周福兰把脸扭向一边,表示跟她没关系。
陈萍萍只好顺着妗子的话说:“俺娘,昨晚上是忽然又胸闷得厉害了,她吃药的时候可能没看准,就混着吃了。舅,妗子,你们不知道,俺娘一顿都得吃一堆药,她弄错很正常……”
“那俺姑以前咋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呢?”白静冷冷地问。
陈萍萍一下子慌了,她挤出一个笑脸说:“小静妹妹,你姑还能每次都吃错呀,那不就早没命了……”
白静板着脸说:“我在这伺候过我姑好几天呢,我姑吃药很细心,正常情况下不会吃错药。”
陈萍萍把脸一拉,“小静,你这话啥意思呀,难道我跟我嫂子还能害我娘去不成!”
周福兰赶紧撇清,“我昨个一整天都在窑厂,晚饭也在窑厂吃的,回来累成了一摊泥,就洗洗睡了。”
陈萍萍舅舅两眼犀利地盯着陈萍萍,问:“你娘吃药的时候你在跟前吗?”
陈萍萍犹豫一下说:“不在。”
“你明知道你娘昨个喘得厉害了咋不在她跟前呢?”
“这……我不还得照顾着小宝吗。”
“小宝平时就跟着我姑,白天跟我姑玩,晚上跟我姑睡,再说他也那么大了,也不用你照顾了。”白静冷冷地说。
周福兰好整以暇地看着陈萍萍,看她怎么应对。
陈萍萍冷汗从额头上淌到下巴上,她忽然双膝跪地,抱住舅舅的腿大哭起来:“舅,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没守在俺娘身边,我不该给小宝洗澡,你骂我吧舅打我吧舅,我该死呀……”
陈胜红也忽然跪地大哭:“舅,怪我,都怪我,我不配当俺娘的儿子,我娘到死都没见我一面,我陪着我娘死了吧……”
说着就朝白氏棺材上撞去,被众人拉住,红娟也死死抱住他哭。
娘家舅顿时骂起了陈胜红,他和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陈胜红身上了,陈萍萍松了一口气。
既然人都死了,再多说无益,还是让亡人顺利入土吧。
娘家舅和一众娘家人祭拜一番,商定等陈胜军从外地回来再出殡就回家了。
祭拜仪式结束,众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陈胜红夫妻俩,周福兰,陈萍萍和小宝五人。
几个月不见,小宝已经对陈胜红这个亲爹陌生了,自己缩在奶奶床边不近亲任何人。
但是没了奶奶,小宝的抚养问题就得重新商议了。
陈萍萍说了,她要结婚了也会生孩子,是不会养他,周福兰倒没说什么,说让陈胜利做决定。
她马上要离婚了,又不在这个家了,小宝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胜红看看红娟,问:“红娟,小宝没了娘,又没了爷爷奶奶,只剩我这个亲爹了,我不能不管他呀。”
红娟不是小气人,她说:“胜红,咱俩现在是夫妻,小宝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咱接他走养着。”
陈胜红眼圈红了,他拉着红娟的手感谢:“红娟,谢谢你……”
红娟拍拍他的肩膀,说:“看看你,跟个孩子似的,咱是两口子,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不知道,我在家的时候听说老人走了,就跟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