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草果呀!
不对!
如今她扛的不是猪,是她外甥女!
魏氏猛地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被狄咏拦住,“娘,孩儿有事同您商议。”
魏氏急了,“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就那么懒,眼睁睁看她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下?什么事能比你表妹更重要?”
“终身大事。”
魏氏一愣,又是一喜:“你不断袖了?肯娶小娘子了?”
——当初狄咏为了逃避婚事,骗她说自己是断袖,差点被狄大将军打死,最后还是魏氏舍不得,拦住了。
狄咏双膝着地,郑重地叩了个头,“让娘操心了,孩儿本就不是断袖,只因当初心上人年纪尚小,加之身份悬殊,不便提亲,这才撒了个小谎。”
魏氏又喜又气,“我是那种在意身份的人吗?别说地位低些,就算是街上的乞丐,只要人品端正,真心待你,我绝不会有异议。”
狄咏暗搓搓挖坑,“小娘子人太好,不止我一人惦记着。”
“放心,只要没正经下聘,娘就帮你抢过来。你说,是哪家的闺女,叫什么,我这就准备顶顶丰盛的下茶礼!”
“汝南郡王之女,永安县主,赵灵犀。”
魏氏:!!!
“不行!”
狄咏:“您说了不在意身份。”
魏氏:“我说的是不在意比咱家低的!”
狄咏一笑,“也没高多少,从前咱家攀不上,如今正好。”
“正好个屁!前几日官家刚把她许给了燕郡王,你不知道啊?”
狄咏拿话堵她:“这不还没正经下聘吗,劳烦娘走一遭,帮儿子抢过来。”
魏氏……好想把他塞回肚子。
狄咏不再嬉皮笑脸,而是正正经经地对魏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些年他多喜欢赵灵犀,如何惦记她,如何小心呵护,真心实感,一一诉说。
最后,狄咏道:“您知道的,燕郡王和南哥儿才是一对,灵犀嫁给他就是添乱。”
“那你也不能横插一脚!”
魏氏虽然心疼儿子,然而在大事上向来拎得清,“咱们家的处境你比老大还看得透,无论如何都不能娶个宗室女!”
狄咏沉默片刻,缓缓道:“娘,你还记得,儿子去西北之前,您承诺过什么吗?”
魏氏一怔。
那一年,狄咏本能在武举夺魁,从此随王伴驾,平步青云,不必像父辈一样在边疆拼死拼活,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更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凭着战功一步步做到枢密使,本该极其荣耀、极其励志,却因为出身低被耻笑、被排挤,抑郁而终。
可是,就在最后一科,魏氏逼他弃考了。
为了避免狄家树大招风,狄咏生生截断了大好的前程,远走边关,一待就是八年。
走之前,狄咏要了魏氏一个承诺,将来有一天无论他想要什么,魏氏都要答应。
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他想要的,只是那个在他被世家子弟耻笑时挺身而出,并给了他一包炒黄豆的小娘子。
“今日,是母亲践行诺言的时候了。”
魏氏沉默了许久,问:“你想好了?”
狄咏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笃定地同她对视。
魏氏缓缓舒了口气,略显疲惫地起身,换上那身繁复的诰命服,进宫去了。
魏氏到的时候,汝南郡王已经在了。
赵祯原本正乐呵呵地跟张茂则念叨着,唐玄和赵灵犀成亲的时候他穿哪身衣裳,是不是应该新做两套,还拉着赵允让参谋。
赵允让一脸尴尬地告诉他,赵灵犀已经心有所属,因此患了相思病,这么不争气的女儿,实在没脸许给燕郡王。
赵祯还没回过味,魏氏就来了。
这位上过战场,同狄青大将军一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三个儿子依旧在边关为国效力的巾帼女子,如今身穿诰命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口声声让他治狄咏的罪。
只因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憋屈!
赵祯憋屈得想骂街。
然而不仅不能骂,还得客客气气地把魏氏扶起来,说:“既然是你们两家的事,那便自己去说吧。”
休想让我赐婚!
不给你们这个脸!
魏、赵二人根本没指望官家赐婚,不挨骂就谢天谢地了。于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如释重负地出了宫。
一个时辰之后,魏氏就请了媒人,扯了红绸,抬着登门礼,吹吹打打地送去了汝南王府。
——那架势,丝毫不比唐玄向司南提亲时差。
汴京城炸了。
燕郡王被绿了!
永安县主一脚踢开他,跟将军府的狄二郎订了亲!
啧啧啧。
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在有心人——也就是唐玄的大力宣扬下,这个劲爆的消息一阵风似的吹到了汴京城的每个角落。
最后,传到了宫里。
赵祯又气又心疼,“谁说我家玄儿被绿了?明明还没订下来,根本不算数!”
张茂则低声劝。
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赵祯干脆起身,决定出宫看看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