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跟槐树谈的时候, 给了他A、B两个选项,明确地知道了槐树的态度,司南心里就踏实了。
他决定,A和B他都要。
他家孩子真刀真枪得来的功名, 岂能断送在那些小人身上?
槐树听他的话, 在人前做足了戏。
他给李氏买衣裳、买首饰, 让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又把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送进学堂,不用特别“关照”, 就徐大头那无法无天的脾气,自有夫子教训他。
他故意把一车车东西往家里拉,看着大包小包, 其实根本不值钱, 就是做做样子, 给外人看的。
徐老二摆出一副“慈父”嘴脸,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住进家里,还口口声声说给他准备了一间最宽敞的屋子。
就是这么一说, 他料定了槐树不会真住。
没承想,槐树竟然答应了。
徐老二当时那个脸色, 乐得司南多吃了半碗饭。
当天晚上,槐树就拎着个小包袱住进了徐家。
进门之前,槐树停顿了片刻,看着那几间低矮的青瓦房, 从前只觉得是黑暗的牢笼, 承载着他幼年时期最痛苦的回忆。
如今再看, 却觉得破旧、逼仄, 像个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稍稍用些力气就能撕碎, 没什么可怕的。
槐树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
进屋之后也不客气,直接把正屋占了,还邀请左邻右舍到家里做客,“显摆”一下这家人给他安排的屋子和“崭新的被褥”。
徐老二默念三遍“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然后咬咬牙,拿出家里仅剩的两串钱,偷偷摸摸买了一床新被褥。
不过,这也方便了他接下来的打算——要钱。
他不光明正大地要,而是趁槐树不在的时候,让李氏偷偷摸摸地进屋翻找。
槐树撞见了两次,连心都懒得伤了。
徐老二没找着钱,吵着要去变卖槐树给李氏买的那些首饰。
李氏担心槐树知道后生气,只得好声好气求他,说等槐树发俸禄的时候,会给他要。
徐老二特意打听了一下,武官的俸禄什么时候发,刚好就在月底这两天。
李氏准备了一桌好菜,欢欢喜喜等着槐树下衙。徐老二也难得没喝酒,坐在桌边等着他。
槐树刚一进门,徐老二就使劲给李氏使眼色。李氏紧张地点点头,冲槐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不等他们放屁,槐树就闻见味了。
他把挎刀往桌子上一拍,李氏刚要出口的话登时吞了回去。
徐老二也吓了一跳,故作硬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槐树夹了口肘子肉,不冷不热道:“营中新发的配刀,要交钱。”
徐老二当即瞪眼,“怎的配刀还要交钱?”
“不交钱谁白给你?不仅配刀,甲衣、常服、战马都得自己花钱买。”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槐树只管胡编。
李氏小心翼翼道:“儿啊,听说你刚发了俸禄,可还够?”
“不够,还差三贯,得家里出。”
徐老二眼睛瞪得更大,“我早就打听过了,你刚升了官,俸禄可不低,不给家里交就算了,怎的还要往外掏?”
槐树又夹了块肉,看都没看他,鄙夷道:“新买的首饰衣裳、同僚往来、孝敬上锋,哪一样不是钱?从前我在司家,都是兄长打理,如今既是徐家人了,钱的事便麻烦二位了。”
李氏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么,男儿家在外应酬,花钱的地方就是多。”
“你闭嘴!”徐老二习惯性地抬起腿,就要踹过去。
槐树突然抬头,眼神冰冷。
徐老二一怔,讪讪地放下脚。
完了又觉得没面子,恶声恶气地找场子,“我和你娘老了,管不了你这么多,从前你怎么解决的这时候还怎么着。只一点,往后发了俸银必须给家里交一份,不然……哼!”
槐树翻了个白眼,一筷子下去,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给夹了。
徐老二气得要死。
他光顾着算计了,一口都没吃!
——偷鸡不成蚀把米,该!
徐老二越想越气,还是把李氏的首饰卖了。
槐树一早就盯着他,前脚瞧见他从银楼出来,后脚就派人把事情宣扬了出去。
不出半日,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徐老二偷了槐树买给李氏的首饰,喝花酒去了!
彼时,官家和包拯正在店里吃火锅,司南随手送了他们一个八卦大礼包。
官家的表情,可精彩了。
包拯还算淡定。
张方平被他从三司使的位子上参了下来,回头想想,怎么就赶得那么寸呢?偏偏他夫人儿子在满庭芳吃火锅的时候,就出了这档子事。
包拯越想越觉得被司南这个小滑头利用了,最近正处于看他不顺眼的阶段。
司南得了实惠,才不管包大人的脸是黑是白,只管笑就好。
槐树那边的戏还在继续。
徐老二偷卖了李氏的首饰,就连邻居都看不惯了,以为槐树必然不会忍,八成得闹起来。
结果,槐树不仅没闹,还反过来担心李氏伤心,特意请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