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维叹息着说完,语气中带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无力。
约瑟夫震惊地听完哈维的一番话,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安托万在颤抖着,而且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安托万猛地抬起头,身上的伤口撕裂,血液从身上流淌下来,渗进地上的毛毯:“你是谁?你怎么能知道这些!”
哈维没有理他,而是心累地摆了摆手,对约瑟夫说:“你不必太过忧心,我也很看重那几个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至少他们近十年都是很安全的……至于这个人,就请交给我处理吧,我会让他给文森一个交代的。”
等约瑟夫心事重重地离开后,哈维才将目光落在安托万身上。
安托万惊惧地看着他,手脚并用往角落挪着,不断流出的鲜血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留下长长的拖痕:“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哈维不愉快地看了眼地毯:“真是一点礼仪都不讲啊……我最讨厌肮脏的家伙了,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心情教导你,就让你的‘朋友’教教你吧。”
话音刚落,安托万就看到眼前的景物在飞快地变化着——冬、秋、夏、春,时间在飞速倒流着,一直回到曾经那个午后。
安托万在见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整个人差点崩溃了:“那是神、是神啊……”
早已死去的文森抬脚走到他身边,关心道:“安托万?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说什么呢?”
安托万恐惧地看了眼面前的文森,马上瞥开了目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一些事……”
安托万垂下眼,身体却在此时猛然一僵,他悚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时间并没有倒流,他还处于那个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状态……而面前的文森,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文森微笑地注视他,脸上是记忆中的爽朗阳光,嘴里却说道:“想起什么事了呢?想起来你是怎么……献祭我的吗?”
文森一点点凑近惊恐不已的安托万,叹息道:“我的朋友,在这凝固的时间里,帮我试一试新做出来的药剂可好?”
安托万摇头崩溃拒绝,却只能眼睁睁地看文森扣住他的下颚,将一瓶纯粹的光明药剂喂给了他,又缓缓在他嘴里倒入了一瓶黑暗药剂。
文森冷眼看着在极温中痛苦挣扎的安托万,轻声说道:“我送给你的礼物你终于收到了吗?不过没关系,现在你有永恒的时间来体验它们了。”
*
纪迟不知道他当时气上心头的一句话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大的震惊与动摇,他现在的关注点完全不在魔法学院上。
因为紧接在训练期之后的,是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这个假期对每个异世界学生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福利,这个充斥着剑与魔法的残酷世界并不会讲究什么人文关怀,夜以继日的提升和训练是每个人保护自己的最佳途径。
而之所以有这么个假期,是因为训练期实在太伤了……
除了部分运气爆棚或能力够强的学生,大部分人在这艰苦的半个月里都是至少要脱层皮的。
就拿这次出去训练的S班小魔法师们举例,去的时候还是整整齐齐的16个人,而回来的时候,只剩14.8个人了。
人员倒是没有减少,但缺胳膊少腿的,零零散散加起来就少了那么一部分……
所以这漫长的一个月,也是给这些不太完整的家伙们将自己修补修补用的。
纪迟当然是完好无损的那个,但他有自己的安排。
他乘坐着人马车,再一次来到熟悉的中央/大街。巴德的法杖店一如既往的低调清冷,在里面挑选法杖的还是几个衣着寒酸的平民学生。
纪迟推开半阖的店门,路过一排排形状价格各异的法杖,轻车熟路地来到柜台前,轻轻敲了敲桌子,提醒里面被挡住了大半个身形的老矮人。
“价格就是展柜上标注的金币,法杖一经售出就不能退换了,购买之前最好先试一下……”巴德正忙着给手中的法杖附魔,头也不抬地提醒沉默的“顾客”。
等他说完都没听到金币的磕碰声,巴德这才皱眉抬起头,表情凶狠凶狠的,那是矮人爆炸的前奏。
但是,等巴德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骤然舒了一口气,火/药桶恢复了安全的状态:“是你来了啊,稍等一下,我先把店门关了。”
巴德跳下高脚椅,走到几个正围在一支优秀法杖边上欣赏的小魔法师旁,轻声提醒他们店门要提前关闭了。
等那些平民魔法师们低落地离开店铺后,巴德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一会儿,才抬手将门口的告示牌翻到关闭的那一面。
巴德关好店铺大门,朝纪迟招了招手,带他来到店铺后方的工作间里,这个小房间显然是按照矮人的身高搭建的,纪迟必须弯着腰才能进去。
巴德用脚将地上乱七八糟的材料图纸都扫开,露出一片平整的空地,搬给纪迟一个小凳子:“先坐这里吧,平常没人来这里,我什么都没准备。”
纪迟也不在意,他向来不看重招待礼仪那一套,他坐下直直盯着巴德:“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