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赢期竟然还不走,扬起眉峰,“奉常还有事奏?”
赢期不甘心摇头,“并无。”
带着另外几个朝臣离开。
赵高远远看着,并不参与,他只需要保证玉玺在他身上,安稳到达咸阳。越低调越好。
就是徐希的情况,他倒很想亲眼看看。
车驾停了三天,继续前行,到了秦直道,距离咸阳就近了。
咸阳正有序不紊的准备年节,因为迁居富户咸阳,四面八方的财富逐渐集中,各行各业也聚拢在咸阳,如今咸阳愈加繁华,年节更是热闹非凡。
朝中开放烟花爆竹的禁令,不少贵族豪绅正抢购今年的烟花爆竹,准备年节的时候燃放。
一切如常。
甚至还有士子们还在议论臣子配享太庙之事,等着百越传来捷报,等着陛下回朝,放开禁令,可以热闹过年。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景驹看着咸阳的状况,简直平静的诡异。
秦嘉把查到的最新消息带回来,“主君,嬴政的御驾也十分诡异,竟是不准所有朝臣靠近,行驶途中也不加徐福的踪迹了。”
景驹现在对张良的能力有些怀疑,他去年曾言嬴政今年八月要亡于东郡沙丘,可今年都已到岁末了。还不如范增,虽然远在楚地,对咸阳局势也了然于胸。
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震,“当真?可是有什么其他动静?”
“还不曾探查到。”秦嘉把信笺递给他。
景驹忙仔细看过,转身询问张良,“先生,您看,这个消息是不是说明,嬴政已经......”他说着比划个动作。
张良看着信笺上的小字,消息很详细,连赢期闹事都有,仿佛料定了景驹拿到这个消息会如何行动。
“这消息真伪难辨,还是再多等等。即便当真是秦始皇薨了,扶苏与胡亥仍在。不可大意轻敌。”
景驹笑着摆手,“扶苏容易对付,胡亥更不足为惧,若是胡亥上位,与我们只有好处。”
张良心下可笑,让他勿要轻敌,“二人都不可轻瞧,扶苏站着长子之势,即便秦始皇未立太子,但已让他参政。秦始皇年龄渐长,必会提前安排。胡亥虽然天生不祥,但他自小跟随徐福,本事不知学了多少,心计必定没少学。先前传出他身上的不祥之气已经被徐福驱散。我们能用地方包围都邑,他亦能号令徐福的那些学生。”
“先生怎么来了咸阳,处处涨他人威风?”景驹心下有些不满。
张良望着他,目光有些幽冷,“文王筹谋一生,积攒实力,才有周王灭商。主君若不能忍辱负重,趁早歇了复位的心思。做个贵族,总比做刀下亡魂要强。”
景驹一惊,想到范增信中所言,若不能留住张良为他所用,日后必有一战。秦嘉请他出山时,还有另外几波人。
忙对张良拱手辑礼,“是驹思虑不周,太过急切,又容易轻敌,还请先生勿怪!”
张良神色稍霁,“我们来此,只需看戏,勿要行动。”
景驹不解,“先生,若真发生变故,再行动,是否晚了?”
“这变故不是秦始皇。”张良摇着羽扇悠然道。
景驹心中不虞,“先生此前所说,秦始皇......”
“主君怕是忘了,那徐福乃老祖的关门弟子,公孙萚也得渚道子传承,自然有些手段。”张良叹息,就这样的脑子,还要造反,就算他不当二五仔,都对付不了徐希。
景驹有些讪然,又愤然道,“暴君无道,竟还能延寿。”
张良很想翻他一眼,就没想过嬴政沙丘病亡的消息是假的吗?
秦嘉想问问现在的情况,“先生,如今是何种形势?”
“嬴政要在临死之前,扫清朝中障碍。”张良回他。
“权臣李斯、徐福,都没有留的必要。”秦嘉平静道。
张良瞥他一眼,“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
秦嘉莫名觉得他那一眼,仿佛他该死了一样,又看他神情淡然从容,运筹帷幄的样子,摇了摇头。
御驾于月中赶回咸阳,李斯率众臣迎接。
嬴政却并未下马车,一路驶回王宫,就免除了所有朝会,连扶苏都没见到人。
扶苏担忧,几次求见。
都被拒绝。
李斯手上已经拿到太尉府邸悄悄制冰的消息,宫中也在隐瞒消息。不仅他,扶苏都见不到人。
“再等两日,还有人不知道消息。”
睢伍和李由按捺住,跟着他一块等。
很快赢高、嬴珈、嬴芳华、嬴舒曼几人赶回了咸阳。
一进王宫,就被召见。
“主家?”睢伍看向李斯。
李斯捏紧手中的印章,面容锐利,冷声下令,“围!”
李由立即带了人马闯入咸阳,把王宫围了起来。
看着兵马行动,咸阳黔首惊骇不已,年节好时日,这是发生了何事?
“看什么,快躲!”有人在街上大喊一声。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躲避。
热闹鼎沸的咸阳城,纷乱后,很快陷入诡异的静谧。
内史腾带兵与李由对持,“李由,你私自调兵,围困王宫,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