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很多东西和实际的有出入, 事情的变化是从那一年的元宵节开始转变,她并没有被人拐走,伴于母亲膝下, 母亲也与祁赟之没有和离, 魏昭刚开始还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梦, 很快整个人被裹挟到了这个奇异的梦里,分不清楚是否是梦境了。
“二小姐,该起来了。”
嗡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昭昭觉得眼睛宛若是千斤重, 上下眼皮被死死粘在一起,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
她睁开眼之后见着了一个丫鬟,按道理她应该不认识的,却开口喊道:“春华。”
那个叫做春华的丫鬟端来了水盆, 用略显得冰凉的帕子给她擦拭了脸,昭昭陡然清醒了过来。
这就是春华, 她怎么会不认得?
春华看着昭昭, 觉得自家二小姐还有些迷瞪, 微微一笑,继续用帕子轻轻擦脸。
“春华, 我自己来就是。”
洗漱之后,昭昭坐在了铜镜前, 昏黄的镜子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眉头, 这也太不清楚了, 镜子应该是纤毫毕现的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模模糊糊透露出一个影子。
春华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视线,“昨个儿下雨,磨镜的匠人没有挑担子。今儿儿放了晴, 我去找人磨镜。”
昭昭捏了捏眉心,应了一声,通过模糊的铜镜,她感觉到面颊略有些圆润,再看看手掌,也带着可爱的肉窝窝。
昭昭的眼睛瞪大了,她的手居然这般圆润,像是肉乎乎的孩童一样。
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睡醒,总觉得很多事情不应当是这样的。例如这镜子应该更清楚,例如这丫鬟自己应该不认识,例如闺房应该更为精致。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睡醒,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昭昭又打了一个哈欠,由着春华给她更衣、梳头。
没过多久,她的房门被人敲了敲,随即一个华裙的少女轻盈地进入到了房间里,“明昭。”
昭昭抬头,这人是她的姐姐祁明萱。
祁明萱是宋姨娘当时捡回来的,听母亲说本来想要记在名下,结果与昭昭有些八字冲突,每次要记在嫡母名下,昭昭就会生病,祁明萱最终是庶女的身份,记在宋姨娘的名下,母亲还有昭昭因为这个原因,对祁明萱是有些愧疚的,嫡出与庶出两个身份到底有些区别,例如昭昭可以去女院,而祁明萱是去不了的。
昭昭看着祁明萱,乖巧喊对方:“姐姐。”
祁明萱拧了一把她的面颊,“瘦了。”
昭昭摇头:“哪儿有。”
“等会母亲见着你,也要说瘦了。肯定你是在女院吃的差了,你呀,这段时间在家得多补补,不然母亲也会担心的。”
昭昭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浓厚,但是脑里像是一团浆糊一样,不知道哪儿有什么不对,不自觉应了下来,颔首道:“好的。”
两人离开了房间,这昨日里才下了雨,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点泥土的淡淡腥味,昭昭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小水池,里面有不少小鱼,现在其中一只浮出了水面,似乎在吐泡泡,昭昭下意识地就往水池旁走,而被人拉了一把。
祁明萱的表情不耐烦,嘴唇微微抿起,很不赞同昭昭的行为,“明昭,咱们得去给娘请安。”
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应该先给娘请安才对。她点头,跟着姐姐祁明萱往主院方向去,昭昭心中记挂水池里的锦鲤,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了一只漂亮的锦鲤跳出水面,那只小鱼有红彤彤的尾巴,在空中扬起晶莹水珠。
见到了那条锦鲤,身上有什么东西悄然褪去,昭昭的脑子已经忘掉了最后残存的那些违和记忆,彻底融入到了这个梦里。
两人到了主院,昭昭才跨过门槛就看到了大姐姐小跑到了母亲面前,“母亲。明昭早晨又贪玩,还想看鱼呢。”
元安公主穿着的是一套靛青色的衣裙,腰间悬着玉珠串,她笑了起来,摸了摸祁明萱,“还是萱姐儿乖,昭昭又在作怪。”
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先是给母亲行礼,然后站定了之后,巴巴地看着元安公主,“母亲。”
元安公主含笑搂住了昭昭,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药味。
祁明萱说道:“母亲,妹妹瘦了。”
元安公主打量着昭昭,确实觉得女儿瘦了,她因为身体不好,驸马定期给她请平安脉,说她身子气虚而血不足,常年吃着补气血的药物,她就觉得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好,只可惜祁明萱怎么都补不起来,昭昭倒是胖了一些。只可惜现在面颊上的那点肉又消了下去。
几人说着话,宋姨娘很晚的时候才过来,她比年轻的时候丰润了不少,这也让元安越发觉得胖一些好,没看到宋氏胖了之后都好看了一些吗?
宋氏在吃饭的时候,特地是来说赏花宴的事情。
玉衡大长公主的花宴,先前祁明昭因为生病没去,连带的祁明萱也没去,今年两人都过了十四,这一次的赏花宴定然不要错过。毕竟两人都尚未有婚配,花宴是最好的认识年轻男女的时机。
祁明萱抿唇一笑,“我一直听妹妹说女院的那些事情,心里头怪羡慕的,也对几位姐姐很是神往,终于可以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