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宫明月会出现在**书院内,是重樱始料未及的,**书院的护山大阵已经保护不了她,希望她的这句毒誓,能为她多拖延点时间。
重樱心情复杂地回到住处,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封信给宫九。
宫明月险些逼她杀了宫七和宫九后,她刻意与宫九疏远了些,这些日子几乎没与他碰过面。
她在国师府的朋友不多,大师兄沈霁是宫明月的人,春夏秋冬四婢没什么势力,能帮得上她这个忙的,思来想去,只有宫九。
她只能腆着脸皮写下这封信。
她想拜托宫九帮她调查一件事。
宫明月恼她为了宫九故意隐瞒宫七推她一事,还可以解释为这条蛇的掌控欲在作祟,但在幻境里被剥夺记忆,直白展露出掠夺本性的“宫明月”,以及香丸里的“情丝缠”,所传达出来的信息,重樱要是再看不懂,跟被骗了一辈子的原主,又有什么区别。
剧情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命运的序章!
宫明月对她动了师徒以外的心思!
为防止步上原主后尘,重樱向来遵循着规避剧情的原则。她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并未找出什么差错,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取蛊事件。
宫明月前后的言行不一,当时以为是他的恶作剧,后又询问过宫七,便放心下来。
如今想来,那句话倒像是安抚气血攻心的她,而临时改的口,宫七答她的话,也是他下达的命令而已。
那本应该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试探,得到的是她激烈的回应,他便改了策略,步步为谋,循序渐进,设下天罗地网,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
假如她没有察觉,等他收网那日,便是她万劫不复之时。
重樱脚底生出寒意,握着笔的手腕控制不住地颤抖,笔下的字歪歪扭扭,墨汁抖落,晕染出来的痕迹触目惊心。
一切还未有定论,她不能慌。重樱告诫着自己,将写好的信封起。
书院有统一的寄信处,每日派人送出去。如今宫明月就在**书院,这封信送到国师府,倒是不用担心被他截走。
香丸已经尽数毁去,被她丢出去的熏球还挂在树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重樱寄完了信,坐在桌边喝了两口冷茶,平静下来,回到床上躺下。
窗外星河**,银光闪烁。
重樱望着满目的星子,意识逐渐混沌,黑暗中,隐约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重樱警觉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只金色的蛇脑袋,它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浑身的鳞片泛着璀璨的金光,令人轻易想到灼目的烈阳。
重樱的心脏突突地跳了一下,本能地想张口惊呼,声音却被尽数堵在喉咙里,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缠住,动弹不得。
大金蛇卷起她就走。
重樱双目圆瞪,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蛇带着自己在庭院的月影里出没。它的速度快得像掠过天空的流星,周遭的风景在这样的速度下,变成了无数杂乱的影子,满目细碎的星子晕染成一片银光。
待那呼啸的风声终于在耳边停下时,重樱站在一栋破旧的宅子前。这栋宅子残留着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坍塌下来的墙一片焦黑,上面爬满新生的藤蔓,檐下处处结着蛛网,倒在地上的朱红色大门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土。
那劫她来的大金蛇化作宫明月的模样。
他今日穿了件纯黑的袍子,袖口用金丝滚边,腰身束得一丝不苟,愈发显出他挺拔笔直的身姿。
重樱乍一见到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都炸了起来,这并不是一句夸张的形容,如果她跟他圈养的那只雀儿一样,浑身都是羽毛的话。
“师、师父。”堵住她喉咙、困住她四肢的力量骤然消失,重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舌头不打结,满面惊疑的神色,“这是何处?师父深夜带我来此处做什么?”
“我听闻你与卫无欢定下了赌约。”
重樱颔首:“当时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师父莫要笑我不自量力才好。”
“卫无欢虽强,却也不是无懈可击,你是我的徒弟,打败他并非什么妄想。”
重樱知道宫明月向来张狂,没想到他的那股张狂劲儿已经进化到相信自己教出来的菜鸡,也能啄一啄卫无欢这样的大佬。
重樱没这个自信。
宫明月问:“你想赢他吗?”
“能赢吗?”重樱有自知之明。她还没有真正成为灵女,掌握灵女那种能让天地动容的力量。
“你抬头看看。”
重樱依照宫明月所言,仰起头来。宫明月扬袖轻拂,忽然从远处刮来一阵强风,吹散了遮住门前牌匾的灰尘,露出“卫府”二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宫明月又说了一句。
“这是卫氏故居!”重樱惊道。
关于卫无欢,她或多或少听说过些传闻,据传,整个卫氏被狐妖灭门,只留下他一人。他极其痛恨妖怪,入镇妖司时曾发下杀尽天下妖怪的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