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堆灰实在太严重, 再轻微的一个动作都能激起尘埃飞飞扬扬, 落在皮肤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邹秀秀总觉得皮肤发痒。
邹秀秀忍不住抓绕起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一会儿, 皮肤就出现一道道鲜红色的抓痕。
“秀秀,你怎么了?”棠越关切问道。
“我不知道啊, 就觉得皮肤好痒!”
严良良切了一声, 嘲讽道:“想偷懒直说, 装什么病?”
邹秀秀脸上一红, 她原本是想找借口偷懒的,但现在是真痒!
棠越看了看邹秀秀的胳膊, “这不像是装的, 好像是真过敏了。秀秀,你不如就去祠堂外面扫扫地,擦擦柱子的,里面烟尘重, 我和良良两个人负责就好。”
棠越这是把最轻的活安排给邹秀秀。
邹秀秀心中一喜, 这活轻松,连忙答应,拿着扫帚就去外面打扫, 可没一会儿, 她就后悔了。
外头夜色浓重,只有头顶一盏忽明忽暗的电灯照亮小小一方空间,远处黑暗深处, 影影憧憧,像是有无数鬼魂在游荡般,风一吹过,邹秀秀浑身鸡皮疙瘩直竖。
她后悔了,她应该跟陶桃她们在一起的!
邹秀秀转身想跑进祠堂找棠越,但脚刚一动,她又迟疑了,进去就不能偷懒,自己白天搬了一天的稻谷,腰都直不起来了!
眼珠子一转,邹秀秀计上心来。
“哎呀!”
“秀秀怎么了?”
“我、我腰扭伤了。”
“哎——你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吧。”
邹秀秀唇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成功了。
等邹秀秀走后,棠越和严良良对视一眼,严良良想对棠越笑一笑,但嘴唇一动就扯动脸上的伤口,笑容还没绽放就变成疼痛的扭曲。
棠越从口袋拿出两小包药粉递给严良良,“点了红点的是痒痒粉的解药,和水服用;另一份是赶工调制出来的伤药,你先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
邹秀秀不是过敏,是棠越趁她不注意,在她皮肤上撒了点小玩意。
严良良说:“还是先办正事吧。”
“我们还有五个晚上,不急一时。”
棠越拿起绑着芦苇花的长杆子爬上爬下地粘蜘蛛网,一会爬上窗户,一会钻到桌底下,严良良看着心惊胆战,“陶桃你小心点!”
棠越有些奇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还怀着孩子呢!”
“没关系,孩子好着呢。”棠越不知道原身陶桃对于肚子中的这块肉是什么想法,所以先保着,每天的安胎药她没少喝,也时常替自己把脉,看看孩子状态如何。孩子很皮实,棠越这些日子来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半点异常,倒让棠越放下心来。
严良良面色一肃,道:“陶桃,你还想不想要这孩子?”严良良并不相信棠越所说的话,她也算半个医生,孕妇这样折腾,孩子能好才怪!
“要不要留下孩子,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但是,你就算不想要孩子,也不要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法。”严良良也经历过跟陶桃一样的遭遇,在纠结一段时间之后,严良良故意干苦活累活,明知邹秀秀送来的饭菜有问题,她仍吃得一点不剩,几番折腾终于弄掉了自己的孩子,可代价却是健康,原本好好的身体被折腾坏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胀刺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严良良受过这样的苦,所以不想陶桃也走上她的老路。
“光明就在前方,何必急在一时?”等到逃出了山上村,去正规医院拿掉孩子,不是比自己胡乱来更好更安全吗?
严良良夺过棠越手中的长杆子,用稍微强硬的口吻道:“这些需要爬上爬下的活我来做,你去扫地擦桌子吧。”
棠越猛不丁地被严良良抢走长杆子,一时倒有些愣住了,看着严良良一瘸一拐地爬上桌子,棠越心头微暖。
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严良良心疼她的身体,不想要她累着,可严良良自己比棠越更需要休息。
棠越每天白天要打扫、做饭、洗衣、砍柴、喂猪、上山采药、煎药等等,忙到七八点匆匆扒两口饭后,就必须来祠堂打扫卫生;而严良良活比她更重,棠越要做的,除了采药煎药外,严良良没少做一样,外加还得做晒谷、脱粒等等繁重农活!
棠越伺候的只是朱母和朱有福两个人,严良良要伺候的是董大志、董大贵、邹秀秀和他们四个孩子两家人!董家人简直将严良良当成骡子,一分钟也不肯让她休息,要把她的每一分价值都压榨干净!
在这种情况下,严良良还能想到棠越,还能主动伸出手来帮助棠越,着实让棠越心中暖和。
不过,棠越没有让同伴劳累、自己轻松的习惯,“还是我来吧……听我的。”
*
邹秀秀有心偷懒,不是今天腰扭伤了不能干活,就是明天小孩哭闹离不开妈妈,想方设法地将属于自己的活推给棠越和严良良两个人做,前两天晚上还会来祠堂做做样子打打卡,到了后面,她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直接说一句不来。
邹秀秀有恃无恐,她生了三个儿子,是董家的大功臣,在山上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