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如磁铁般,吸着人眼,不肯放开。
真奇怪,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没发现她一直站在那呢?——娃娃脸这样疑惑着。
最先回过神的是张道长,他开口问道:“这位居士也想算命?”
“算。不过不是你给我算,而是我给她算。”年轻女人望向穆奶奶。
穆奶奶有些惊讶:“你也会算命?”
“略懂一二。”
穆奶奶摇了摇头,手指头点着年轻女人和娃娃脸说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啊,一个两个的,张口就乱说话,一点对神明的敬畏心都没有。”
穆奶奶不信她,年轻女人也不气恼,只是双目炯炯地盯着穆奶奶,看了好一会儿后,开始算起命来:“面分三停、五官、十二宫。先观三停——印堂之上为上停,主年少运势:这位奶奶你头窄而小,上停低垂,此乃年少贫苦之相,小时候必定生活困苦,食不果腹;印堂至鼻为中停,主中年运势:你鼻头圆润,中停丰隆,三十岁前必有贵人相助,自从一帆风顺,不说大富大贵,却也丰衣足食,生活康乐;人中地阁为下停,主老年运势:你下颌圆实丰厚,乃晚年安乐,福寿齐全之相,但唇下有沟,破坏了运势,容易受人欺骗,破财遭劫。”
穆奶奶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年轻女人,说得有模有样的,这小姑娘还真会算命?
只是……小姑娘说她老年容易被人欺骗……
穆奶奶下意识地看了眼张道长。
张道长眼睛一眯,这是来拆台的是吧?
张道长摸了摸胡须,端起长辈的架子,笑道:“相术易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可惜年轻人多视之为坑蒙拐骗。居士年纪轻轻,便对命学感兴趣,看了几页《周易》,学以致用,虽是照本宣科,粗浅了点,但以你的年纪,也算难的,贫道十分欣慰。”
这话夹枪带棒,暗藏锋芒,道士一开口就将自己摆在了长辈的高位上,居高临下地点评年轻女人,明褒暗贬,指责年轻女人看过几页书就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
穆奶奶一听,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又坚定起来,小姑娘或许会算命,但肯定没张道长厉害,张道长可是连她儿子的结婚纪念日都算出来了!
“我还没说完。刚算了三停,还有五官和十二宫呢。”年轻女人又说:“眉毛中断,兄离弟散,老奶奶,你大哥早逝,二哥远走他乡,二十多年没有联系,我说的对吗……看你表情,看来我说对了……鱼尾至太阳穴为夫妻宫,你夫妻宫间有皱纹横斜,犹如一刀劈断,老奶奶,容我说一句冒犯的,你的爱人是不是死于刀祸?……看来我又说对了……”
年轻女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从五官说到十二宫,从穆奶奶的兄妹不和、夫妻死别说到她邻居家的金毛犬昨天生了七只小狗,桩桩件件,毫无错漏,仿佛开了天眼般,穆奶奶在她眼中,就是透明的。
穆奶奶越听越是吃惊,嘴巴张得大大的,高人!真是高人啊!
若不是张道长还在身边,穆奶奶都要扑过去抓年轻女人的手喊高人救命了。
张道长轻咳一声,说道:“原来是同道后起之秀,先前是贫道托大了,还请小道友见谅。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多多切磋切磋。”说着,张道长悄悄对年轻女人使了个眼色,手借着桌子的阻挡,对她比划了一个“五”手势——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给个面子,最多赚的钱五五分。
年轻女人呵呵一笑,“道长,你眼睛抽筋了吗?”
张道长脸瞬间黑了。
穆奶奶疑惑道:“张道长?”
一直沉默旁观的娃娃脸,现在确定年轻女人跟张道长不是同一伙的,赶忙说道:“小姐姐,你快跟穆奶奶说说,生病了得看医生,喝符水是没用的!”
娃娃脸快速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年轻女人问道:“奶奶,你们家是三个月前刚搬来的,对不对?”
经过年轻女人的几番算命,穆奶奶对年轻女人信任度极高,乖乖点头说是。
“那就没错了,穆奶奶,你的孙子只是因为刚搬家,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心里头不安,所以晚上才会起来四处乱走,只要父母长辈多关心安抚,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张道长怒斥一声:“胡说!他明明是在觉醒前世记忆,若不赶紧驱逐恶鬼,小孩将被同化成杀人狂徒!”
不待年轻女人开口,娃娃脸用更大的嗓门吼回去:“你才胡说!你这骗子就是来骗钱的!”
“你这浑小子懂什么?”
“至少我不骗老人钱!”
……
张道长和娃娃脸争吵不休,穆奶奶左右为难,两个算命神准的半仙,这个说有鬼,那个说没鬼,她该相信谁才好?
年轻女人轻咳一声,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你我都是算命的,就靠手上本事说话吧。”
“过去之事已经发生,如掌中之纹,一目了然,未来之事却千变万化,难以捉摸,我们算算即将发生的事情,谁算准了听谁的。”
穆奶奶眼睛一亮,“这方法好!”
张道长稍微迟疑,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三万块钱,点头同意,“那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