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移步进了书房,照例避开了所有人。
关上门,沈苒苒沏了壶茶,认认真真的给爹爹和自己分别倒了两杯。
然后父女俩借着烛光灼灼,目光交织,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开口,竟然不谋而合。
“春兰!”
异口同声都说到了这个人。
沈老二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的大宝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都说女子不如男,全是鬼扯,看看他家的小女儿,一个顶多少男子?
还这么小就如此通透,不仅智勇双全,还足智多谋,自己这个当爹爹的都要仰仗着她提点才能醒悟。
沈苒苒没注意爹爹喜悦的目光,她只沉思着继续说:“留着春兰不只是怕她连累了我们沈家,更多的还是为了引出幕后真凶。”
“这次下毒的事不了了之,白家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们不是要等着他们下圈套往里钻,而是要见招拆招摆脱这些的同时,看准时机,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尝尝作茧自缚的味道!”
也只有这样,白家才能投鼠忌器。
断了再和沈家作对的念头。
不然长此以往下去,沈家永无宁日,永远都会提心吊胆。
沈老二赞同的连连点头,“但你娘彻底对春兰寒了心,现在看到她就烦
,你娘啊,就是个实在人,不会演戏……”
沈苒苒笑笑,自己的娘亲温软的性子她哪能不知?
她说:“这就还要看爹爹的啦,娘亲最听你的了,你多劝劝她咯,让娘亲装模作样的别让春兰有防备,不然这个棋子废了,白家还会挑下一个……”
起码春兰现在是沈家人都清楚的了。
如果让白家再挑下一个,保不齐会是谁,再闹出什么事来,沈苒苒是不怕的,但她不想误伤无辜。
沈老二更是不想害人,十分认同女儿的想法,“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你娘劝好了,不过还有郡主这边……”
提到冬冬姐姐,沈苒苒神色略微落寞了一丝。
她思量着,道:“这次也是我疏忽大意了,冬冬姐姐的身份确实不宜再来咱们家,罢了,以后我和她还是少些来往,等白家原形毕露了,我们再走动也不迟。”
沈老二是同意的,只是他还有别的想法,“宝儿啊,爹爹也仔细考虑过了,我可能真的是……在白府当奴才当的心里都有病了,唉!”
该怎么说呢,沈老二始终觉得同样都是人,只是出身高低贵贱略有不同,他始终受不了财大气粗欺压他人的那一套。
总觉得即便身为主子,也不该不拿奴才当人,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就不能好好
的平等相处吗?
这个想法没错,但他忘了,任何地方没规矩不成方圆。
严于律己,尊重他人的前提下,还要对他人有约束,否则家里上上下下,迟早乱套了。
而且,沈家的光景早就和以往不同了。
再也不用颠沛流离的四处逃荒避难了,再也不是寒酸的小门小户了,在偌大的京城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世族,可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大家子了。
像沈家这样规模的大家,在奴仆管制方面,那就必须要有严格的方式方法。
沈苒苒就听着,没说话,她知道爹爹还没说完。
沈老二沉吟了会儿,才叹息道:“爹爹想让你跟郡主说一声,派过来个人,传授我们一些管束下人的方式方法,不知道你觉得是否可行?”
虽然沈家比不上靖王府,也不敢,更从没想过攀比。
但靖王府的下人们,也比其他大家大府的主子身价要高,自然懂得也多,肯定知晓很多规矩,传授一些方式方法还是可以的吧。
沈苒苒全部听完了,笑着连连点头,“爹爹说的对极了,这也是我想和爹爹谈的,我之前给冬冬姐姐的信里刚好已经写啦!”
沈老二舒心松口气,果然还得是他的女儿,又和自己不谋而合了!
冬冬也没有真生沈苒苒的气,昨晚她离开
后一路上就想通了,回府后不久又收到了沈苒苒送来的书信,就更加没气了。
转天清早,冬冬就委派了安嬷嬷带了两个家丁来了沈家。
安嬷嬷是个聪明人,身在王府几十年早就对一切规矩门清儿,由她亲自调教后院这些嬷嬷和丫头,不过数日,就见了成效。
而这几天的修养,欣欣小丫头的身体也彻底恢复了。
春兰看着又满院子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冷哼哼,对于欣欣没把看见她投毒一事说出来,春兰还挺满意的。
殊不知,欣欣早在睁开眼的当晚,就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沈苒苒。
沈苒苒没让欣欣张扬,小丫头听话的很。
眼看沈苒苒也要回红松学院了,孟老太差遣两个嬷嬷打点些东西,还让多带些林昭氏做的糕点,带给学院的女孩子们尝个鲜儿。
沈苒苒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着嬷嬷们说的话,忍不住就笑。
她的奶奶啊,总是想的周到,就怕她在学院被人欺负了。
也不看看,谁那么不长眼敢欺负她啊。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