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二稍一琢磨,就知晓了这位新管家口中的白老爷,是白子涛。
即便新管家指的是过世的白老爷,那周围道贺的人们也不知两家的芥蒂,没必要小题大做,更所谓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沈老二经历了这么多事,又在女儿的督促叮咛中早就脱胎换骨,也有心计城府了。
做不到处处坑人害人,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城府他还是能做到的。
就见沈老二不动声色的哈哈一笑,对新管家点了点头,“有劳你了,替沈某人谢过你家老爷,既他没亲自登门,那我也不便留你用饭,下去领赏吧!”
这话说的既不失涵养,又礼数周到,最关键的,面对白家区区一个小管家,沈老二端着大家老爷的风范,从言行到神情,既有威严又有气度。
沈苒苒在内屋探头看着,心里安然,唇边化为淡淡的一笑。
不愧是她的爹爹,进步飞速,很有大家老爷的风范,她往后也能少些惦记啦。
孟老太也瞥见了外面的一幕,有些担忧,伸手招过孙女,低声说:“宝儿,你去看看吧,奶奶担心你爹那憨憨的性子,万一白家这个节骨眼闹事的话……”
沈苒苒噗嗤都笑了。
她坐在奶奶身旁,耐心又满是撒娇的开口:“奶奶,爹爹早已今非昔比,用不了多久就是几个店
铺的东家啦,你怎么还用过去的眼光看他咧?”
孟老太听出重点,但心怀惦念,顾不上询问,只道:“奶奶知道你爹爹有点能耐,这不是怕白家生是非嘛!”
“他们不敢的。”沈苒苒轻飘飘的几个字,笑意颇深。
圣上亲自主持的殿试,钦点的状元和探花,身份已经不同于平民,敢在状元府邸闹事生非,那是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上全家垫背的!
孟老太没明白这层深意,只是看着孙女坚定的神情,她松口气这才又问:“你刚说你爹爹要几个店铺……”
“一个铺子不就是小打小闹嘛,这里可是京城啊,现在大哥二哥又都要入朝为官啦,士农工商,他们既已是士了,就不能染指商了,可是……”
沈苒苒歪头倚在奶奶的肩头,慢慢的再娓娓道来:“咱家得为两个哥哥,还有其他哥哥们的以后多多助力啊,成为他们最强有力的支撑依靠嘛!”
当官入仕,主是为圣上排忧解难,次是为黎民百姓造福尽职,衷心侍主,尽心为民,想要做到这两点,那必然需要一个庞大的家世作为支撑。
不然官途朝海中,怎么受提拔?怎么步步高升?想为百姓做点事,囊中羞涩又怎么行?
简而言之一句话,需要钱财,需要背景!
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因此
沈苒苒觉得,沈家再像以前似的开个酒楼远远是不够的,况且凭着爹爹的本事和手艺,多开几家铺子也未尝不可。
钱财方面就靠这个了,至于背景……
沈苒苒不清楚大哥和二哥有什么宏图大志,但若他们想仕途平顺,实现凌云之志,那她做妹妹的当然全力以赴鼎力支持啊。
想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扩大交际人脉,结交党羽,包括皇亲可能往后都要尽可能的走动了。
“我的宝儿人小鬼大,头脑是真敏锐睿智啊!”孟老太抱着沈苒苒,稀罕的使劲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大口,“你的眼光和头脑,唉,要是个男子……”
孟老太不是重男轻女,正相反,沈家这么多男孩,老太太还更中意女娃。
但是,以沈苒苒的才智,若是男儿身那实现宏图壮志的,绝对非她莫属!
沈苒苒瞬间明白奶奶未尽之话的意思,她笑着两手环住奶奶的脖颈,调皮道:“女儿怎么啦?我有这么好的奶奶和爹爹娘亲,还有这么多哥哥,往后呀……”
“我要么不嫁,就守在家里陪着你们,要嫁也一定嫁那人中龙凤之辈!”
孟老太嘻哈大笑出了声。
江月氏和林昭氏也听到这话,偏头看向沈苒苒,妯娌俩也都笑着,但眼神却明显多了几分愁。
沈苒苒还有几年就要及笄了,女子
及笄前就要定下亲事,这个年纪的女子正值花期,可是万万不能耽搁的。
事实都知道,可又谁能舍得呢?
自家女儿还是个小娃娃,千宠万娇的都还觉得不够,却要说亲定婆家了,再留也留不了几年,无异于掏心挖肺啊。
而且沈家在京城暂时没什么根基,正所谓‘士农工商’他们做生意再日进斗金也是商人,登不得台面的,只能仰仗沈小一和沈小二的功名了,可两人不过个一官半职的,又都是男孩子怎好张罗布置为妹妹选人说亲呢?
一想到沈苒苒的婚事,孟老太和江月氏林昭氏几人心里都分内焦急,没人将沈苒苒刚刚的一句玩笑话当真,却在往后几年里,这句笑言竟成了真。
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提到了婚事,满屋坐着的旁人家眷们纷纷七嘴八舌,但她们谈及的不是沈苒苒,而是沈小一。
“说起这个,老身想问一句,沈状元及冠了吧?”一位老夫人忽然问询。
江月氏点了点头,“是啊,小一及冠了,小二再有一年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