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子时,春兰鬼鬼祟祟的溜出后院,钻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
“我娘亲弟弟还好吗?把这些银钱稍给他们……”
春兰从怀里掏出个粗布荷包,塞给马车夫小老汉。
小老汉掂着荷包,看着春兰笑的猥琐,“沈家给你的月例不少啊,你还吃里扒外对得起良心吗?”
春兰一怔,旋即怒瞪了眼小老汉,“还不是你逼我的?只要我娘亲弟弟过得好,我无所谓的!”
良心值几两银子?沈家对她再好,也抵不过生养自己的娘亲和血脉相连的胞弟!
看着春兰从先前的被逼无奈,到眼下的一心一意的展露恶相,小老汉坏笑的伸手在她脸蛋上掐了把,“白老爷交代了,让你想办法在白天把我带进沈家后院。”
府邸后院历来都是女眷居所,莫说外男,就连家里的杂役家丁都不能踏足的。
否则会坏了女眷的名节,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
春兰率先就想到了沈苒苒,当即喜道:“好啊,沈苒苒素来不拘小节,大咧咧的也没个大家小姐的样儿,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凭什么沈苒苒一个十来岁的豆蔻丫头,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阖家团结又齐心,日子蒸蒸日上?
大家都是逃荒的苦出身,春兰觉得老天太不公了。
小老汉看着她冷笑,“想什么呢?收拾沈苒苒还用不到
你这头烂蒜!看看之前下毒那事你办的!”
春兰被数落的臊眉耷眼,又听小老汉言:“这次的目标是林昭氏,趁着沈苒苒和那几小子不在家,你我定个时辰,我就溜进林昭氏的房间……”
林昭氏一个寡妇的小婆娘,哪受得了这么受辱?要么一头撞死,要么就乖乖认命改嫁他了。
小老汉谨记白子涛的交代同时,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沈家如今门楣渐高,如果自己和林昭氏的事成了,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享尽荣华?
往后再撺掇林昭氏跟江月氏沈老二分家,霸占铺子财产,反正林昭氏一个内帏婆娘,除了有点姿色也没主见,什么都会处处听他的。
小老汉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脸上也笑的阴险又狡黠,他拉着春兰又研究了会儿,确定好万无一失后两人才各怀心腹事的散了。
翌日一早,沈苒苒打着哈欠坐在梳妆铜镜前,两个小丫头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忽然,窗子传来‘笃笃’的声音。
沈苒苒困倦的眸色一沉,抄起桌上的一枚簪花轻摔而去,窗子应声微敞,一个用竹筒装的信笺便飞了进来。
继而,窗外也传来男子的声音。
“小姐,奴才是沈府前院的家丁沈旺,替老爷,老夫人和两位夫人问小姐安,秋菊让奴才把这个给你。”
沈家前院的家丁杂役都是穷
苦逃荒避难流离失所的,也没个正经的名姓,沈老二详细彻查底细后,将信得过的就让姓了沈。
“辛苦你了。”
沈苒苒开了口,偏头对欣欣递了眼,欣欣急忙掏出一锭银子给沈旺,沈旺千恩万谢,还躬身站在窗外等着小姐传话。
竹筒信笺打开,里面是秋菊的字迹,沈苒苒临离家的时候,从空间里挑选了不少医治红斑狼疮的特效药交给了秋菊,秋菊更加感念恩情,对她死心塌地的。
当时沈苒苒就叮嘱过,家里有事切记不要声张,找稳妥的人传信即可,看来,家里是出事了。
沈苒苒脸色不济的看着内容,瞬间纤细的指骨青白,漂亮的眉眼阴鸷冷沉,她想留着春兰放长线钓出白家那条大鱼,没想到她没伤人意,贼竟有了害人心!
春兰勾结外人如此心狠歹毒,想出了这种下作阴险的招数!
沈苒苒反反复复将信笺看了两遍,挥手让荣荣掌灯,就着烛火将信笺烧了,她深沉了口气,恢复冷静的面容后,重新执笔,迅速给秋菊写了封回信。
她永远不会主动去谋害他人,可有人胆敢招惹她和她珍视的家人,那她也绝不会放过!
欣欣将回信交给窗外的沈旺。
沈苒苒开口嘱托:“切记不要惊动老爷和夫人们,将信交给秋菊,她会知道。”
“奴才谨记。”
沈旺
悄声离开后,沈苒苒又平复了会儿情绪,这才起身让两个小丫头为自己更衣,出去用早饭。
沈家这边,春兰在这里日子不短了,所有人的习惯早已摸清。
林昭氏素来有歇晌的习惯,午间过后,她就会支开贴身的秋菊和冬梅两个丫鬟,只有自己在房间,这个时候就是小老汉闯进来的绝佳时机!
春兰抻着脖子瞧着窗外,连伺候江月氏都心不在焉的。
江月氏“哎呀”了声,原是春兰梳发弄疼了,夏荷站旁刚要发作,却被江月氏拦了,她对春兰挥挥手让出去。
春兰忙不迭的躬身出来,刚好撞见从旁院走出的秋菊和冬梅,三人见面说说话,春兰忙问:“三夫人歇下了?”
秋菊道:“早歇了,我还在房里点了安神香,想着三夫人自己操持铺子开张也累坏了。”
春兰心里暗暗叫爽。
“看你这黑眼底子,昨儿又没睡好?我这有碗三夫人喝剩的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