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下,抓着竹竿的双手颤抖起来。
这要是湛非鱼敢这般放肆,即便她是个小姑娘,卫大儒也半点不留情面,可看着皮包骨头的宏儿,再想到他的遭遇,卫大儒这火气就发不出来,只能铁青着老脸,愈加看湛非鱼不顺眼。
“若是没那场大火,宏儿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湛非鱼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自顾自的说着话,“祝案首要备考,而且有刘百户这个强敌,科举就是祝案首唯一的机会,到时候只怕就顾不上宏儿呢。”
卫大儒也有举人功名,当年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湛非鱼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祝昌运要背水一战,只能下死命的去读书,必定顾不上宏儿。
而且祝昌运家贫,相依为命的兄弟俩连吃饭都成问题,也不可能有银子请个仆人照顾宏儿,这般一想,卫大儒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湛非鱼,她就这么多事?这小家伙都被吓呆了,还启什么蒙?
“老爷。”突然,院子里传来小厮的喊声,伴随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老爷,我出去看看。”老管家说了一句,赶忙往门外走,卫大儒喜静,尤其在无书楼里更是禁止喧哗,若不是出事了,小厮必定不会这般高声。
卫家大门外。
几个妇人跪在地上,不时的嚎哭几声,而一旁年轻的妇人不是在烧黄纸,就是在洒白色的纸钱,六七个半大的孩子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牌位,这若不是青天白日的,估计都能把人给吓死。
“老头子,你死的好惨那,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你被砍了头,怎么不把我这个老婆子也带走……”为首的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看着比卫大儒还要年长几岁。
老妇人这么一哭嚎,其他的妇人和孩子跟着嚎哭起来,你一声我一声的,再加上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把卫家大门口变成了阴森森的坟场。
湛非鱼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孙管家,这些是卫家大房和二房的人?”
老管家黑着脸点点头,“前几年还上门索要银子,老爷闭门不见,后来他们就消停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来了。”
卫家大房和二房当年放的那一把火,没烧死卫大儒,却烧死了他的一双儿女,而夜里风向突然变了,火势顺着风烧到了相邻的大房和二房的宅子,一场大火最后烧死了二十八人。
禁龙卫插手调查之后,大房二房涉案的男丁悉数被问斩,两房的家产除了赔偿枉死的十六个下人之后,余下的家产都充公了。
带头哭嚎的老妇人算起来是卫大儒的堂嫂,当年她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倒是逃过了一劫,大房男丁都被问斩了,老妇人就给女儿招婿,好歹给大房留下了血脉,如今大房已经有两儿两女。
而余下的两个年长老妇人是二房当年养在外面的外室,给二房留下下了一儿一女,后来儿子娶妻生子又有几个孩子。
卫家大房二房虽然后继有人,却也是穷困潦倒,当年老妇人带着一点嫁妆和余下的人回了乡下,可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乡下清贫苦寒,待了五年不又回到了丰州。
在城中穷人聚集的柳树巷子赁了一个破烂的小院子,两房老老小小二十多口人挤在一起,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就把主意打到卫大儒这里。
“前几年她们还想把孩子过继给老爷。”老管家忿忿的开口。,一想到卫家人的打算都恶心的想吐,害死了老爷的爹娘妻儿,还想让老爷养着她家的孙子,日后再继承老爷的家产,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
饶是湛非鱼这会也被惊到了,忍不住问道:“她们就不怕把孩子过继之后被老先生给咔嚓了?”
呃……这一下轮到老管家错愕了,看着白嫩嫩圆乎乎的湛非鱼,难道读了书,所以才这般语出惊人?
隔着一道门依旧能听见老妇人尖利刺耳的哭喊声,“老天爷你睁睁眼那,卫家的列祖列宗你们显显灵啊,卫家后人都要饿死了……老天不开眼那,把祖产给了外面的野种要饿死卫家子孙,老天爷你怎么不一道雷劈死这狼心狗肺的畜生。”
“奶,我饿……”小孩子也跟着哭起来,顿时又是哭声一片,好似发生了人间惨剧。
湛非鱼眨了眨眼,对着看过来的老管家尴尬的笑了起来,怎么听着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湛姑娘不必理会,只要不开门,她们也不敢闯进来。”老管家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难怪闹了这么一出,只怕是知道老爷让湛姑娘进了家门,所以急起来了。
这些年来,不管卫家大房二房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哭嚎哀求认错,或者撒泼叫骂,卫大儒一律不理会,大门一关,你喊破喉咙都没有。
卫家也是二进的院子,可面积大,下人加起来也有二十个,门外那些人还真不敢硬闯。
再者当年案子是禁龙卫查办的,这些人要敢耍横,衙门也会插手,私闯民宅的罪名压下来,不是打板子就是蹲大牢,当年大房二房被杀的人头滚滚,现在她们看到官差都直发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闹事。
“勋大哥,你终于来了,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老妇人哽咽的哭喊着,跪着的其余人也跟着哭嚎起来。
老管家一愣,赶忙打开门,透过门缝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