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儿子,男人一声长叹,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被骂的青年不满的看着自家严厉的老父亲,随后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祖父,我爹这是干不过顾学士,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拿我撒气呢。”
想当初自己不过因为酒后和人动手了,结果被他老爹那鞭子抽了一顿,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自己要像湛非鱼这般,他老爹还不把他活活打死。
摸了摸白胡须,老者笑了起来,面容慈祥不见半点严厉苛责,“四十八具尸体挂在城墙上,这即便是皇子所为,估计也逃不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你认为湛非鱼能比皇子更尊贵?”
呃……青年愣了一下,圣上就算爱屋及乌,可湛非鱼一个外人也不会越过宫中的皇子公主。
看着犯蠢的儿子,中年男人冷嗤一声,“御史台连个折子都没有,你当顾学士能一手遮天吗?那是因为淮安府这事错不在湛非鱼!”
至于错在谁身上?御史台不敢上折子,圣上粉饰太平,但凡有脑子的都能猜到,圣上给顾学士赏赐,那不是包庇纵容湛非鱼,那是在弥补,是在给一群皇子们善后。
足足愣了半晌,消化了这内幕消息后,青年笑的无比谄媚,“爹,宫里那几位吃饱了撑着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湛非鱼虽然是顾学士的弟子,又是南宣府小三元,可京城这些世家、官宦子弟真没人会嫉妒,谁让她是个姑娘家,和一个小姑娘较劲赢了都不光彩。
看着虚心求教的孙子,老者笑着给他解惑,“顾学士是孤臣,可湛非鱼却不是,她虽年幼,但过几年也要及笄了,不管是宫里那几位皇子,还是京城那些适龄男子,你认为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湛非鱼嫁去自己敌对的家族?”
娶了湛非鱼那就等于得到了顾学士的支持,能瞬间收拢朝中一半的文官,而湛非鱼接二连三的给军中送银子,朝中武将即便不会如顾学士这般,但也会给予庇护,至少不会为敌。
刚刚还忿恨不平的青年面色一白,沉默半晌后喃喃开口:“所以得不到就宁可毁掉,这可是一条命。”
与其放任湛非鱼成长起来然后嫁给他人,不如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而且几个皇子一起出手,顾学士即便要报复也无从出手。
而且一旦顾学士动手了,势必会引起圣上的反感,毕竟他要对付的是皇子,是圣上的子嗣,顾学士失去了圣心就不足为惧。
几位皇子就可以把自己的人推上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培植属于自己的党羽势力,湛非鱼也好,顾学士也罢,对几位皇子而言就是立储之路上的绊脚石,除之而后快!
鹿死谁手就看个人的本事!否则如今圣上兵权在我,文官以顾学士为首,几位皇子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拉拢不到得力的大臣为自己所用,至于那些末流小官,拉拢了也不顶事。
圣上不立储,皇子心不安,对湛非鱼下杀手可以说是个试探也是必然。
“湛非鱼还挺无辜的。”青年表情讪讪的开口,忽然明白了何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老者认同的点点头,笑着问道:“你此刻可明白圣上重赏顾学士的用意了?是在弥补,也是在敲打宫里那几位。”
“祖父,圣上皇权在握,宫里那几位就算着急也不能对无辜之人下杀手,这也太……”青年还记得谨言慎行四个字,他身为臣子不能评价皇子,可年轻的脸庞上满是不屑和鄙夷。
“德不配位,所以圣上才不会立储。”老者再次笑了起来。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宫里几位着急,却也不想想自己可能当得起储君之位,他们联手对湛非鱼下杀手就是走的最臭的一步棋。
入夜的学士府一片安静,回廊屋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的光亮让偌大的府邸显得温暖明亮了几分。
老管家剪了蜡烛芯,书房里顿时明亮了几分,“老爷,不让小姐回京城吗?”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留在这犄角旮旯里干什么。”头也不抬的开口,顾学士继续蘸墨写字。
放眼大庆朝,估计也就老爷敢说京城是犄角旮旯。
知道老管家是担心湛非鱼的安全,顾学士搁下笔,把信笺放到一旁用镇纸压住,嘲讽之色自眼中闪过,“放心吧,宫里那几位敢试探一次可不敢第二次,圣上也不会允许。”
今日他们敢对小姑娘下杀手,那来日必定也会对圣上动手,顾学士沉思着,想起和圣上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这一位的确称得上是仁君明君,可惜啊,子不肖父。
半晌后,顾学士似乎有了什么决定,再次提起笔,可足足等了一刻钟之后才落笔,纸上也只有一句话而已,“送去淮安府交给殷无衍。”
“是。”一道身影自暗中现身,接过信笺收好便离开了书房,黑色的身影瞬间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
殷暅皇长子的身份,淮安府的普通人不知晓,可该知道的几人自然是知道的。
对于湛非鱼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吓走了殷暅,这也导致兴隆客栈这小院成了禁地一般,再无一人敢登门。
“十月风清秋月明,黄叶卷地寒鸦惊。”树下,湛非鱼卡壳了,抬头瞅着被风吹卷起的落叶,皱着眉头继续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