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可以想象折家的行事作风,不报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灶房里是客栈伙计早上就送来的各种蔬菜和肉类,何生帮忙把养在木盆里的鱼给拿了出来,直接一个用力就砸晕在盆边上,“除了折家的还有宁家的,也有其他几个家族,估计是想知道小姐是什么来路。”
何暖动作麻利的开始准备午饭要用的菜肴,冷笑一声,“这会是投鼠忌器,若是小姐在客栈多住几日,估计就要动手了。”
湛非鱼若是去了学士府,就算折家再娇惯折婧也绝对不敢报复,说不定还会强压着折婧来赔礼道歉。
几位皇子早几年还想着压制顾学士,或者让自己的人取而代之,可圣上一年老迈过一年,皇子们却身强力壮。
如此之下圣上更加信任顾学士,也愈加防备着想要夺权的成年儿子们,所以顾学士在京城的地位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差不离了。
“小姐为什么不去学士府?”何生虽说也跟在湛非鱼身边几年了,可毕竟男女有别,所以真比不上何暖对湛非鱼了解。
择菜的动作一顿,何暖眉头微蹙,“小姐说想要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一旦去了学士府身份曝光后,再出门就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
虽说湛非鱼给的理由合情合理,可何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身为奴婢不该问的何暖绝对不会过问,而且她深信小姐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想到顾学士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何生认同的点点头,“小姐最怕麻烦,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若只是普通世家子弟也就罢了,这其中还涉及到皇子皇孙,小姐的担忧不无道理。”
圣上如今的确不待见成年的皇子们,愈加偏爱年岁小的几个皇子,但小姐虽说是顾学士唯一的弟子,可的确是出身农家,若是皇子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事情一旦闹大了,圣上身为父亲肯定会偏爱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辈,最后受委屈的必定是自家小姐。
何暖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抬头看向刮鱼鳞的何生,“七爷那边情况如何了?”
如果说圣上最重用的臣子是顾学士,那么最信任的必定是殷无衍这位侄子,禁龙卫如今在大庆朝的恶名绝对远胜于几年前,圣上年迈后对待朝臣和政事有些优柔寡断,但另一方面对待有些人却又是少有的冷血无情。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不喜弑杀的名头,所以这些恶名都是禁龙卫担了。
禁龙卫所到之处不说朝廷官员,世家大族,便是普通百姓也避之不及,唯恐死在禁龙卫的雁翎刀下。
“七爷估计年前能回京。”何生知道的并不多。
入夜,即便是白日里喧闹的京城到了此刻也已经安静下来,即使没有宵禁,可滴水成冰的冬夜,谁也不想大晚上的去外面溜达。
可就在此时几道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暗夜里,除了风声之外竟然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半晌后。
“头,这大半夜的难道还没有睡?”说话的人因为诧异声音都忘记压低了,透过黑色头罩看着不远处的灯火。
要说是守夜用的,可这灯光也太亮了一点,这跟白日都没什么区别了。
为首的黑衣人也是眉头紧蹙,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猜到了今夜会有人偷袭,所以来了一个“请君入瓮”。
另一个手下也低声开口:“会不会是陷阱?”
自家大小姐的名声放眼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对方猜到他们会来报复也正常,只是这般明火执仗的,未免太不把他们折家军放在眼里了。
“这两日有没有发现异常?”为首的男人再次开口,毕竟是天子脚下,折家行事再张狂也有分寸,首要的就是不留下任何把柄,如此一来即便闹到了顺天府还是五城兵马司,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折家。
负责打探消息的手下立刻回答:“这两日天寒,那姑娘一直没有出院子,一日三餐都是丫鬟准备的,马夫除了去后院喂马之外也没有外出,余下一个护院出去了两趟,采买的也只是日常物品,并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程武点了点头,此前他也向三公子回禀过。
若是来京城投亲的,两天的时间也该修整好了,即便有什么难处,这两日也该去打探亲戚的消息。
可这小姑娘入住客栈后就跟扎了根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宅子。
“头,我们还动手吗?”一阵寒风吹过,让躲在墙根处的几人冻的一个哆嗦,可看着这明亮的灯火,反而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我去探一探情况。”轻功最好的手下低声道,否则冒失失的动手,若是陷阱就危险了。
思虑半晌后程武点了点头,想到何暖能一巴掌打在阿大的脸上,不由低声叮嘱,“注意安全,若发现不对立刻撤退。”
“是。”手下领命,身影越过几人如同鬼魅一般向着亮着烛火的书房一点一点的靠近。
书房里,湛非鱼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袁氏四代普施恩惠,门生和从前的部属遍布天下,一旦收罗豪杰,聚集兵众,英雄之士跟着兴起……”
主弱臣强便是门阀士族兴盛的原因,但正应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趋势,门阀士族占地为王,天下便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