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乖乖……”张烨感叹不已，又问道：“这称号怎么来的？”
“他在战场上的战吼，就像是巨人的声音，能传遍整片平原。”奥恩缓缓说道。
“他的冲锋，就像巨人的践踏，能让大地都为之颤动。”
“他一个人，就可以冲垮一支千人骑士团，武器，就是你手中的天使重锤。”
“他的力量，他的战意，他的威势，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巨人一般。”
“所以，人们便给他取了这么个称号。”
“原来是这样啊……”张烨揣摩着下巴，道：“那老爷子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回乡打铁？”
“你觉得是为什么？”奥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觉得的话……”张烨思索了片刻，道：“要么，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要么，是老了，提不动锤子了，干脆回乡养老？”
“呵呵呵，”奥恩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你觉得，托比昂是怕事的人吗？”
“不是。”张烨立刻说道：“所以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高，人嘛，不得不服老。”
他现在会是这个嚣张的性子，除了因为上辈子的性格以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爷子。
上辈子他虽然嚣张，但更多的还是谨慎和狡诈，毕竟没有那种碾压一切的力量，头再硬也扛不住一梭子。
而这辈子，因为老爷子的影响，他也渐渐放开了，收敛了自己的谨慎，放开了自己的傲慢与嚣张。
这样或许不太好，但……真的很爽。
且这也不代表他不会谨慎和狡诈，只是比起以前，他现在更愿意用这一身力量去处理事情，而不是动脑子。
听着张烨的话语，奥恩苦笑着，转过身去，拿起手中的锤子，看着上面来自矮人族黑铁堡的刻纹，声音低沉。
“可他……是个矮人啊。”
瞬间，张烨怔住了。
老爷子……是矮人？
他嘴角抽了抽，道：“没……没搞错吧，老爷子近一米八，怎么会是矮人啊？”
“矮人中就不能有大块头吗？”奥恩瞥了他一眼，道：“就像你，正常人能长到两米高？”
“托比昂就是矮人族中的大块头，他【矮巨人】的称号，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他的力量，在矮人族同辈中，都是出类拔萃的，是比我还要优秀的战士。”
这也是当时张烨不知道矮人寿命长，他露出疑惑表情的原因所在——托比昂没有告诉张烨自己是矮人。
“所以我一直不服他。”奥恩道。
“我想跟他比，比杀敌，比不过，我就比打铁，比锻造，这个他就比不过我……”说到这，奥恩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怀念的笑容。
“那时候，我们比完就会喝酒，然后再比谁喝得多，他块头比我大，酒量确实比我好那么一点。”
然而，张烨却没有在听，此时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奥恩的那句话。
老爷子……是矮人……
矮人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所以，他不是寿终正寝……
拳头渐渐捏紧了，骨头发出咔咔声响，他脸上的肌肉逐渐扭曲。
感受到张烨的变化，奥恩朝他看去，瞳孔一缩。
此时，这个一直以来都是憨厚外表的大块头，脸上却露出了恐怖的狰狞之色。
“奥恩，你知道是谁杀了老爷子吗？”他问道，平静而冰冷。
奥恩能够听出他声音中蕴藏的滔天怒火。
他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只知道我们分开之后，他加入了海波斯战锤军团，后来……”
“他为了某个家族，不惜带领手下叛变，经历了残酷地厮杀，逃出了海波斯帝国。”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黑铁堡学习锻造技艺，他也只是偶尔给我来信。”
“虽然他没说，但我能够从他的信中感受到他的痛苦，还有悔恨。”
“他说他没能保护那海波斯帝国中真正的贵族，如果他能早一点赶到，或许那些贵族就不会死。”
“托比昂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但那次，他在信中骂了自己很多次，我从没见过他那样。”
“好几次，我想去找他，但他死活不说自己在哪儿，我能感觉到，他在谋划着什么。”
“直到……”
“你的出现。”
“那天，他给我来信，说自己捡到一个大婴儿，很大的婴儿，而且很快就会开口说话。”
“之后，他在信里问我怎么养孩子，我他妈都没结婚，我怎么知道怎么养孩子。”
“我就提议，让他给你打个铁奶嘴，整点羊奶啥的。”
“矮人的孩子都这么养。”
张烨嘴角抽搐。
敢情那个铁奶嘴是你的主意啊？！
“之后，他信的内容就变了，关于你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说你长得多快，你以后肯定是个大块头，你多聪明，你绝对能够成为厉害的锻造师……”
“从他的信里，我看得出他虽然依旧痛苦，但他好像渐渐放下了，不再谋划那还没实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