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的动作很快,元妙仪那日离开之后,他便着手去办了此事。
从积云寺离开之后,萧云樾也早和薛少卿打好了招呼。不止是元妙仪的人,还有平阳侯府的人也一直在盯着积云寺。
张昭找到了一个曾在积云寺中求子的妇人,出面状告此事。
积云寺在京中名声一贯不错,因着寺中的僧人对外都说是苦修出世,不少京中的勋贵家眷都曾去过寺中清修。
一来二去,随着审出来的僧人的口供涉及的人越来越多,这桩案子最终还是报到了大理寺的案头上。
早就得过萧云樾关照的薛少卿接手了此事,昨日傍晚的时候,积云寺就已经被秘密查抄了。
因这案子事涉人数众多,甚至还有有身份的贵眷,所以寺中的僧人全部被严加看管,也因此风声暂时还没传到京中人人皆知。
昨日夜里,张昭给元妙仪递了信,说了此事,元妙仪便知时机已经快到了。
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秦姨娘比她想得还着急,刚从林大师那里问出一点消息,便急不可耐的要将柳殊棠置于死地了。
所以今早一得了马有明的信,知道秦姨娘请了她那位嫂嫂过府,元妙仪便也派人将孙安接了来。
“大理寺那边怎么说?”元妙仪拢了拢滑到臂弯处的帔子低声问道。
崔嬷嬷也跟着放轻了声音:“今日玉小娘子在您那儿的时候,张昭大人就传了信来说,那边都处理好了,保证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破绽。”
元妙仪点了点头:“那就好,小侯爷的人做事我放心。”
崔嬷嬷提起这事,倒是露出了一个笑模样道:“小侯爷对您可真是上心,自己出去办差,还将张昭大人留下来帮您。”
没有张昭,很多事元妙仪自己也能做到,但那都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只是,崔嬷嬷提起了萧云樾,倒让元妙仪心底的相思之意泛了上来。
萧云樾是奉旨秘密行事,所以自然无有书信来往,元妙仪甚至连他此时在不在端州都无从获知。
明知他此行定然是千难万险,却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也无法寄出,让元妙仪不由得十分挂心。
她轻咳了一声,强压下心底那点担忧道:“此事等小侯爷回来我再谢他。”
这么一边走一边说话,元妙仪很快就到了正堂。
也不知道是太夫人被秦姨娘说的事气昏了头,还是一开始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正堂外边的侍女都还未散。
在这里已经能听见主屋里在说什么了,侯府内的侍女们虽这时不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但等会私下里定会议论此事,元妙仪还没想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开。
元妙仪这些年对下一贯宽容,但也不是一味的慈悲,她毕竟是侯府里的正头主子,在下人面前还是颇有威势的。
见她来了,正堂外的侍女们齐齐行了个礼:“见过二娘子。”
崔嬷嬷见元妙仪蹙了蹙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道:“你们都散了吧,今日听到的事不可外传,你们都是侯府里当差久的了的,应当知道轻重。”
侍女们齐声应是,各自散了去做别的事了。
见门外围着的人都散去了,元妙仪这才带着人走了进去。
一进主屋便看见秦姨娘和柳殊棠分坐在两边的绣墩上,秦姨娘满面愤愤,柳殊棠正垂着泪摸着自己已经显怀了的肚子,而太夫人坐在主座正支着额,看不清表情。
不过看太夫人身边的柳嬷嬷那样,便知太夫人已有些焦头烂额了。
柳嬷嬷见到元妙仪来了,简直和看到了救星没什么两样,连忙在太夫人背后轻轻揉了揉:“太夫人,二娘子来了。”
太夫人这才睁开眼睛,冲元妙仪招了招手道:“妙仪,好孩子,你来了,快坐。”
不得不承认,太夫人在看到自己这个成熟稳重的孙女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今日一早秦氏来给她请安时说,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元弗唯的时候,她心头就是一跳。
太夫人虽说对柳殊棠很是不满,可一直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元家的血脉,心中对这个孩子也是怀有期待的。
秦氏见太夫人似有不信,便竹筒倒豆子般把近日查到的东西说了个干净,有条有理,由不得太夫人不信。
太夫人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得心砰砰直跳,沉声命人将柳殊棠请过来,与秦氏当面对质。
柳殊棠早已得了消息,正如元妙仪所想,她心中对这件事早有说辞。
刚一到内室,太夫人见她身怀六甲的样子,还是耐住了脾气,让柳嬷嬷给她搬了个绣墩,让她坐下。
见她坐好,便又让秦氏将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随着秦氏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拆开来说时,柳殊棠的脸色越来越白。
等秦氏面有得色的将整件事情都说完了后,柳殊棠当即跪倒在地,哀声哭泣。
如果是元妙仪,看到柳殊棠如此作态时,便会知道她早有准备。
可看明明容色不差于柳殊棠,且比她更年轻,更娇柔的秦氏,多年来在內宅争斗中始终处于柳殊棠下风,便知道她的头脑实在有限。
秦氏见柳殊棠那样,还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