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伯夫人看着此时一众神色莫名的贵眷们,只觉得头大如斗。
她已经可以想见今日宴席散了之后,此事在京中传成什么样子,尤家的脸只怕都要给这个孽子丢净了。
而比她脸色还难看的自然是临安伯夫人。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脸上挂出一丝如常的笑意对新平伯夫人说道:“亲家母,瞧这俩孩子,便是有了婚约,也不好避开众人在此玩闹啊。”
新平伯夫人立马反应过来了临安伯夫人的意思,连忙跟上道:“毕竟都是孩子,一时吃醉了酒也是有的。”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心底对此事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主家都已经强行将遮羞布拉了起来,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好当面下两位夫人的面子。
于是有人接了几句:“是啊是啊,想来是今日宴席上的酒有些烈了。”诸如此类的话之后,便各自散了。
大燕民风开放,便是婚仪前有互相恋慕和私下往来的也不算什么丑事。
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未成婚时便恋慕如今的妻子,京中各家皆知,如此成婚后,还成了一桩美谈。
可纵有往来,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如此未有婚仪前,便暗自媾合的,放在一些江南大族中,便是将人私刑处置了都乃寻常事。
虽说新平伯夫人和临安伯夫人当机立断说两家本有婚约在身,又说什么只是玩闹。可厢房里发生了什么事,纵然没有看见,但那也是想得到的。
就算是未婚夫妇,行此事也是丑事一桩,而且今日还是长辈的寿宴。
更何况新平伯夫人原本想借此次宴席选媳谁人不知?这会儿子又冒出了个和临安伯家的婚约,当真以为众人都是傻子不成?
原本对尤谨行观感不错的几位夫人,心中都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将此事挑明了说,看着新平伯夫人的眼中此时也有了丝不屑。
周窈固然是不知廉耻,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同样身在此事中的尤谨行自然也是立身不正,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妙仪从众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之后,便退回了太夫人身后的位置。只在对上玉奉舒还是有些担忧的视线时,才朝她笑了笑。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宴席自然也办不下去了。
后院的事男宾席自然不好过去掺合,因此男宾席上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燕玄澈身边的侍从不知从何处匆匆回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燕玄澈便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低眉顺眼地跟在太夫人身后的元妙仪,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再无其它动作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时,太夫人一直闭着眼,静默养神。
直到快到荣安侯府时,她才沉声问道:“仪儿,今日之事,当真与你无关对吗?”
元妙仪也不意外,她轻声一笑道:“回祖母的话,当真与孙女无关。”
太夫人得了她这句话后似松了一口气,边由柳嬷嬷扶着下马车,边缓声道:“那就好,回去之后早些歇了吧,不用过来问安了。”
元妙仪被崔嬷嬷扶下来的时候,听到了这句话,便屈膝道:“多谢祖母。”
说罢,主仆一起目送太夫人往主院去了。
趁着刚刚宴席的时候,元妙仪已经授意白芷将事情讲给崔嬷嬷听了,以免她担心。
崔嬷嬷听完之后被吓得不轻,这会儿才将将缓过劲来,这会儿扶着元妙仪问道:“太夫人刚刚这话,可是怀疑您了?”
元妙仪今日也有些累了,此时听了崔嬷嬷的话,她轻咳了一声道:“太夫人怀不怀疑不重要,她本就觉得今日之事和我脱不了关系。她问那句话只是想问我,尾巴扫干净了没,别被人拿到了把柄才是。”
元太夫人才不在乎周窈等会儿被临安伯带回去之后勒死还是沉塘,若是元妙仪做的,只要她别被人拿到证据,让人疑心到荣安侯府上,太夫人便不会过问。
今日之事,众人还是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尤谨行和周窈身上,倒是没什么人疑心到元妙仪身上。
毕竟那有不是荣安侯府,泼了她茶水的也是新平伯府上的人,此事怎么看,元妙仪都是无辜牵扯进来的意外罢了。
主仆俩说话间便已到了自己的院中,今日白芷和杜若跟她去了寿宴,元妙仪便让她俩早些休息,让冬夏和菘蓝守夜便是。
崔嬷嬷替她除掉帔子后才道:“今日还多亏了长公主殿下。”说完又有些迟疑道:“您说,长公主知道您和小侯爷……”
元妙仪一边拆掉自己头上的钿一边摇头笑道:“不会,小侯爷是有分寸的人。”
只看今日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便知道她定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元妙仪也相信,萧云樾在没有得到她首肯之前,是不会将此事对任何人说的。
而正被元妙仪主仆两人提起的晋阳长公主,此时还在马车上。
她轻轻靠在马车的靠垫上,对身边的女官说道:“今日之事,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秋瓷听了这话有些迟疑道:“殿下您的意思是,今日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晋阳长公主赞许地看了一眼道:“当然,我看此事倒不像是为了周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