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涓觉得, 甘竭在听任梅花提到林英时, 就已经像一只被人闯进领地的狗一样竖起了耳朵耸起了毛。
大概是听了半天任梅花的各种狗的比喻和理论, 她也受到影响了。
这个甘竭, 从气息看应当也是元婴修士了。
竟然是夜雨楼主的书童。
外界又传他是夜雨楼主的弟子。
可能本来是书童,后来得蒙传授吧。
会不会也是原生化人呢?
洛涓近期真是看多了元婴修士, 即使这个小院子里除了她自己和那女婢都是元婴修士, 两个还是敌人, 都没什么感觉了。
蔷途自知同时和夜雨楼两个元婴修士打起来自己占不了便宜,现在也不是打的时候,因而和甘竭眼神对杀片刻后, 也懒得说什么, 便对任梅花道:“林英道君的事我言尽于此, 你们最好别伤害他,崇真的道友前来也用不了几天, 做事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最好的。我这就告辞了……”
任梅花款款站起来送客。
甘竭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任梅花身边, 看蔷途的眼神带着敌意。
蔷途领着洛涓回去客栈之后,自己想了会儿, 突然道:“不好!”
洛涓看着她,道:“尊者, 何事不好?”
蔷途从坐的榻上站起身来, 来回踱了几步, 道:“这任梅花如此狡黠, 恐怕要猜出来了!”
洛涓一头雾水,问道:“猜出来什么?”
蔷途咬着嘴唇,看着洛涓,又似乎不是真的在看她:“她算不出你的命数来历……”
洛涓等着她继续说,可她偏偏又不说了,只是来回踱步,越踱越急:“……她若是猜出来,再加上……流离剑再度出世的事恐怕他们也都知道了……你和……哎,他们恐怕会一不做二不休……”
洛涓感觉听完自己从薄雾进入了大雾之中,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可能会抓你来换取流离剑!”蔷途说。
洛涓又惊愕又有些恍然:“拿我跟萧瑜换流离剑?他们想要流离剑?”
蔷途不耐烦地挥挥手:“想要的人多了,尤其是夜雨楼主,几百年前就想要!”
“可是……可是周真君说,流离剑认了主,别人就用不了了……”
“傻瓜,”蔷途说,“就算他自己强抢了用不了,他不会迫使你那位自愿给他吗?自愿给他虽然不能令他认主,但是可以使剑不反抗,也可以借用……”
洛涓尴尬地笑道:“啊?……这剑是大家都想要的宝贝,可他怎么能确认萧瑜肯为了我就把剑自愿给他?我自己都不能肯定……”
“废话,”蔷途再度不耐烦地挥手,“他当然肯换……他那么喜欢你!”
洛涓红了脸:“这,前辈,你也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我……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们……”蔷途脱口而出,又想起什么似的及时止住,改口道:“我不是见过你俩在一起的模样吗?他看你那眼神……护着你那姿态……”
洛涓脸更红了,但勉强还能保持落落大方的姿态:“前辈难道修了什么秘术?能一眼识破人心?人心善变,岂能一时姿态就断定……”
“哎,”蔷途打断她,“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这会儿事情紧急,咱们得逃跑!”
明明是她自己先提起的!
洛涓无语。
而且她的所谓危险就是假设夜雨楼主想要抓住她换剑,如果要符合这个设想的危险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一,任梅花知道她是谁。
二.夜雨楼的人知道她和萧瑜的关系。
三.他们认为萧瑜舍得为了她把绝世名剑拱手想让!
她自己都不敢这么自信,凭什么他们就敢?
怎么想,都觉得蔷途的话无根无据,异想天开。
可对方是元婴前辈,又是萍水相逢,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有时也觉得亲切可靠,可毕竟不是很熟,更不知脾性底细,洛涓哪里敢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只好憋住不做声。
蔷途并不管她的想法,自己在那里团团转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对,走就是了,怕他怎的?他也不可能倾巢而出……就算来两个三个,打不过难道我还跑不掉吗?”
她下定了决心,一抬头看到洛涓垂首侍立在一旁,脸上一副又憋闷又不敢多说的恭敬表情,突然觉得特别有趣又格外新鲜,忍不住便抬手捏了捏洛涓的脸,笑道:“愁眉苦脸干嘛?你放心,我决不让你被夜雨楼这些混蛋玩意儿抓走!一定会护你到底……”
说到最后,爽朗的语音突然带了些温柔。
呵护之意呼之欲出。
洛涓颇为感动,拱手行礼道:“承蒙前辈不弃,一路青眼相待,对我呵护有加,为我所做的事情,早已远远超过萍水相交之人,洛涓何德何能?竟不知该如何报答前辈……”
蔷途失笑:“我要你报答作甚……”随即又意味深长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就这样,洛涓稀里糊涂就被蔷途挟裹着跑路了,明明她对她跑路的理由动机都不赞同,最后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