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瓦枫勋爵比欧也妮她们早一天半到巴黎,可就这一天半,就足以让他把“佩里侬子爵在索莫乡下找了一个情妇”这一谣言在巴黎的社交圈传开了。
有钱有权的贵族找情妇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是不会得到道德指控的,而做了贵族的情妇,甚至是一些平民得以提升阶级的道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子爵却找了一个乡下的“情妇”,人们自然要八卦一下那位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不是像当年的杜巴丽夫人那么漂亮。
弗洛瓦枫勋爵摇摇头,“她和那些满脸雀斑皮肤发红的乡下姑娘没什么区别。”这话并没有说服八卦的贵族夫人们。
不过这时候弗洛瓦枫勋爵又趁机说些葛朗台家的坏话了。什么相当的粗鲁不懂一点社交规则,所谓的舞会居然请一堆摘葡萄的工人参加,无一不是想要证明葛朗台家没有“教养”。
但是对于葛朗台家的坏话,到了这些参加舞会的贵族夫人们的耳朵里也就是证明了她们一直知道的“没有哪里比得上巴黎”这一真理,其他的还没有欧也妮的长相让她们好奇。
弗洛瓦枫勋爵散播的谣言,自然也到了佩里侬子爵的夫人玛丽的耳朵里,和子爵夫人传话的人想看到子爵夫人生气的样子,但是这样的好戏并没有上演。
当玛丽听到八卦说的自己丈夫的情妇是葛朗台家的小姐,只觉得不可能,佩里侬先生从不瞒着妻子生意上的事情,而他的妻子玛丽原先的姓氏是吕萨克,是他的老师的侄女,无论是从自己的丈夫还是从自己的伯父那里,玛丽都听过欧也妮的名字,她知道自己丈夫如火如荼的蜡烛生意背后的专利是这位小姐授权的,伯父新的论文里有感谢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她是佩服的,而且不认为对方会是那种爱慕虚荣做人情妇的人。
“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玛丽问下午茶来做客并告诉她消息的好友。
“弗洛瓦枫男爵说的,他说他去参加了葛朗台家的舞会,舞会上子爵也在,和那家的小姐谈的可开心了,你家子爵不是最不喜欢参加什么舞会吗?”
“原来是他……如果是他说出的,多半是诽谤的话
,弗洛瓦枫男爵挥霍无度,把封地卖给了葛朗台家才堵上亏空,我丈夫是和葛朗台家谈生意的,不是去找情妇。”
“你也着实信任子爵……”
“当然,我和乔治可是从十几岁就认识的,他不爱参加舞会也是有太多想做子爵情妇的女人,他恼烦应付。”
“不过你还是要看紧一些,她们还说那个葛朗台小姐有当年杜巴丽夫人那么漂亮。”
“这样吗?我知道了。”杜巴丽夫人的美貌都在传说中,而玛丽也不知道欧也妮的长相,朋友这话让她更好奇了。
玛丽的好奇注定是要失望的,弗洛瓦枫勋爵说的所有的谣言里唯一的真相就是他对欧也妮外貌的描述没有夸大。玛丽是在佩里侬先生回来的第二天见到登门拜访的欧也妮和葛朗台太太的。
你说佩里侬先生为什么不邀请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到自己家里住下,你说是避嫌,是也不是,他们还没听到那些八卦和谣言。
佩里侬先生和葛朗台老头说的一样消息灵通,他先遣回来的仆人打听到了葛朗台太太的姐姐,彭博夫人的住处,当年上巴黎讨生活的铁匠夫妇,现在已经在巴黎郊区有自己的一个小工厂和庄园了。
彭博夫人虽然和葛朗台夫人多年不见,但是彭博先生和葛朗台老头可是有生意上的来往,每年老头都要从彭博先生这里买箍桶的铁皮圈,并且借着亲戚的名头,得到的总是又便宜又好的铁皮圈。
因为彭博夫人在巴黎郊区,所以欧也妮和母亲没进巴黎就先来拜访的这里,多年不见的老姐妹感慨完圣母玛利亚就有说不完的话,并且说什么也不让欧也妮和母亲走了,要好好叙叙旧。所以佩里侬先生自己回了巴黎,欧也妮和葛朗台太太在欧也妮的姨母家住下了。
“这里离巴黎近,还是咱自个儿家,有什么要办的事情明天一起去巴黎办就是了,巴黎的晚上呀……”彭博夫人没继续说,她是看不上巴黎两极分化的夜晚生活的。
“姨母不喜欢巴黎的晚上吗?堂弟说巴黎的晚上有很多舞会,还有很多街头表演的什么的。”欧也妮问道,她上次也逛过香榭丽舍大道,虽然不如后世,但是也是宽敞干净的。
“那是有钱人
的夜晚生活,他们活动的地方有带木仓的士兵巡逻保护,身边还有仆人之类的,而普通人夜晚……”
彭博夫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黑夜可是伴随着邪恶而生的。你们这种从外省来的,刚到巴黎就会被盯上,如果不是住到富人区,那么晚上就会有小偷来偷东西……我们工厂好几个工人,就是这样。本来怀揣着梦想来巴黎,结果一到了来,就被偷了,变得身无分文。”
“圣母玛利亚啊,警察不管的吗?欧也妮上次来和她父亲一起处理她叔叔案子的事情,警察署的人可是非常迅速的帮忙处理呢。”葛朗台太太觉得难以置信。
“那位葛朗台先生的事情我们也听说过,他的案子可算是富人区的,和穷人区是不一样的。”彭博夫人又说了一些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巴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