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回到索莫的时候,在她家干活的工人们都回自己的老家了,并且走的时候还和葛朗台老头说明年一定还会再来葛朗台庄园做活,甚至有几个短工想要留下来做长工。
但是葛朗台老头让他们看自己发完工资后空空如也的钱袋,说:“我的好伙计,老箍桶匠也没钱了,等我那在美国的侄儿,将那600桶酒卖了,再说吧。”
在美国的夏尔,从法国到美国的船十天就到了,堪比两个世纪以后的跨国快递速度。夏尔在码头收到了葛朗台老头运来的600桶葡萄酒,还有随船来的管家高诺瓦叶。
高诺瓦叶来干啥,当然是葛朗台老头让他收酒钱的。就是亲侄儿也要花钱买他的酒的,当然,葛朗台老头是仁慈的,他只要了侄儿一个本钱,一桶150法郎。
夏尔这些日子在商场抓摸打滚也是明白的,150法郎符合今年的行情,他对价格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也是一位葛朗台,夏尔在他今年新建的玻璃瓶工厂里将所有的葡萄酒装瓶后,确保每一桶葡萄酒质量都过关了,才将葡萄酒钱给高诺瓦叶——才怪!
夏尔深谙埋藏在葛朗台这个姓氏里的“拖”字诀,在码头上和高诺瓦叶说装瓶后给钱,装瓶后又说现在没卖呢没钱,等葡萄酒卖出去之后才给钱,你说卖出去了,那给钱吧,夏尔觉得要实践堂姐说的,在美国做纯法国血统的红酒庄园的事情,而他又差不多两年没回去的法国了。“我亲自把钱交给伯父。”……
就这样,高诺瓦叶这个不合格的管家,就这么一次次被小葛朗台骗了,高诺瓦叶在夏尔的跟前跑前跑后,凭借只会说法语不会说英语的样子,还提高了夏尔在美国的门面。毕竟,这时候的美国,对法国可是相当的崇拜——自由女神像就是法国送给美国的呢。
高诺瓦叶是个忠诚的管家,夏尔每次找借口的时候,他都给葛朗台写信请示了。
可这请示有什么用呢?葛朗台老头在法国又不是在美国,不能“长臂管辖”葛朗台老头每收到一次信就生气一次,“到了美国就学会了欠债了。喝,美国人!”法国人印象里的美国人就是欠债不还的,毕竟法国借
了钱给美国独立,但是美国欠债不还,导致法国国库空虚,路易十六才加大赋税填补国库,从而导致的法国大革命。
葛朗台老头再次决定了,明年坚决在夏尔给钱后再运去葡萄酒,给了货再要货款都会遇到喜欢拖债的,“欠债的是大爷”这话一点都没错,葛朗台老头也常干这样的事儿,只不过他被夏尔拖债……他坚决不承认!
“那小子去年给的那十万法郎,我就不该还了债主,那些就该是葡萄酒的货款!”葛朗台老头后悔的想,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他葛朗台因为亲情而放松了警惕,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而被夏尔坑了的葛朗台老头,对着将酒一桶卖了280法郎的女儿是一百个满意的,这完全抵了去年的葡萄酒钱,而且他的酒窖里还有要陈酿的白兰地,那些到时候可是更值钱的也是纯赚的。
因为对女儿的满意,葛朗台老头真的像欧也妮唬格拉桑先生那样,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她一些去办,并且在自己和别人做生意的时候,叫上欧也妮。
你说关于欧也妮被传的谣言,在弗洛瓦枫男爵登报道歉的时候,索莫人也知道了,有些人说佩里侬子爵确实是极好的丈夫人选,“要是再有一个单身的佩里侬子爵就好了。”好多人这样的感慨,甚至在葛朗台老头和太太面前,也感慨过只有有爵位并且富裕的男子才配的上欧也妮。
而遇到这个时候,葛朗台老头和太太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葛朗台老头说“要等欧也妮把我管理葡萄藤的手艺学会了”,而葛朗台太太则说“是要好好考虑”和“一切要欧也妮自己喜欢”,皮球踢到欧也妮这里,欧也妮只装作害羞然后说“一切听父亲的安排”。
你说葛朗台老头喜欢佩里侬子爵那样有爵位又会赚钱的人当自己的女婿吗?“当然,佩里侬子爵就像英国爱情里的达西先生一样完美”,但是葛朗台老头却更怕这样的人,为啥?
因为他太会赚钱了,他会将自己的钱拿去,就像他当年那样操作,而他又有贵族的身份,那么那些金币最后又有多少姓葛朗台呢?不再姓葛朗台的金币还是葛朗台的吗?
也是佩里侬子爵的出现,让葛朗台老
头有了“危机感”,他训练欧也妮不再天真善良,要她学会商场上所有的尔你我诈,眼睛变得混浊又清明。而她的丈夫……不能觊觎葛朗台的任何的财产……
“像夏尔一开始来我们家那样,英俊的头脑空空的年轻人,还不能挥霍无度。”这样的人真实存在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嘛?葛朗台老头自己都怀疑呢。
葛朗台想着给女儿的择偶标准,想到夏尔又一气,再把他连同美国骂一顿才舒服点。
夏尔是在葡萄藤修剪新发的枝桠的时候回来的,他没有去巴黎,而是从南特港一路沿着卢瓦尔河来了索莫城。夏尔走的时候伯父一家还住在索莫城中心的破房子,这才两年就住到弗洛瓦枫庄园了,而他也像很多人一样,被庄园门牌上的字母闪瞎了眼,眼见为实得信了高诺瓦叶在美国时,多次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