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衣衫。”桑洛在陆太太耳边小声提醒。
她猛地想起,自己醒来时,这个小女娃给自己在施针。
谢知靳看到桑洛手里抓着的衣衫,便知缘故,慌忙退到外室。
陆太太一生讲究,当下慌忙坐起身,整理了衣衫。
谢知靳再次进屋后,给陆太太说了事情的原委。
肉眼可见,陆太太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她竟不知道是自己引狼入室。
女儿之前定然是有察觉的,要不然也不会突然疏远蕙茹,想到自己还因此对女儿说道过,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她不敢相信,那个如此贴心、孝顺的女婿和那个嘴甜、乖巧、懂事的侄女会害死自己的女儿,现在又来害自己。
“咕咕咕。”三声响,谢知靳听到外面的暗号动静,交代陆太太赶紧躺在床上。
扫了一眼屋内的布局,谢知靳略显粗暴的将桑洛搡进了床底,然后自己一个踮脚上了房梁。
“运郎,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不是还没有拿到大娘的私章么。”
“你没听流樱说,那谢知靳已寻到鬼医行踪,只要拿到百毒丸,这老不死的指定就痊愈了,届时我们又要筹谋许久。”朱时运和陆慧茹在外室的低语,室内的陆太太和桑洛自然是听不到,但是对于谢知靳这样常年练武、耳力非凡的人,自是听的一清二楚。
两人结伴进了内室,看到在床上躺着的陆太太。
“去,喂她服下。”朱时运催促着身边的陆慧茹。
“我不敢,要不还是你去吧。”看着陆慧茹害怕的模样,朱时运气的从陆慧茹手里夺过药瓶,倒出药丸,就走上前。
“哎呦。”陆太太突然哼唧出声,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看清眼前的人,才悠悠的发声:“运儿,茹儿,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这陆太太自女儿去世病倒,就一直昏迷不醒,何曾如此清楚的开口说过话?
果然,流樱说:太太早间醒了。是真的!
听到陆太太的声音,两人脸上都是一顿,面上惊慌的细微表情,尽数落在陆太太眼中。
两人给陆太太下了毒,算着时间,应该快撑不住了。
但今日陆太太屋里的丫鬟说,人醒了。他们便慌了!
若是让陆太太痊愈,他们之前的筹谋就付之一去了。
“娘,照顾您都是儿子应做的,这是我特地去寻名医求的补气丸,你吃了身体就能大好了。”朱时运拿着手里的药丸,欲上前喂服陆太太。
陆太太的眸子看似盯着朱时运,实际却是盯着后面的陆慧茹。
她紧张的手指用力都发白了,脸上更是有掩不住的慌张。
陆太太心里泛起惊涛海浪。
但,商场这些年早就练就了喜愠不形于色的本事。
“运儿有心了,只你那表弟知靳给我服了药,一再交代必须空腹三个时辰,便是一口水也不能喝。运儿的孝心,娘知道了,你先放着,明日待我可以进食后再服用。”陆太太说着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要睡了。
“娘,这不是寻常的药,是我特地给您求的,那名医说了,吃了这颗药丸,您老就会药到病除。再说您的身体一直都是我照顾的,表弟哪知道您的身体状况。孩儿扶您起来吃掉,茹儿去给娘倒杯热水。”朱时运看着陆太太要睡去,赶紧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哎呀,运儿,你这是作甚?娘给你说了,你表弟给我喂食了药物,恐与你这药相冲,不可服用。”陆太太看到两人的举动连忙说。
“娘,你听儿子的,这药您服用了,就会好了。”那朱时运说着,竟完全不顾陆太太的拒绝,便往其嘴里塞药。
“朱时运,你好狠的心,害死我不够,还要害我娘吗?”突然一阵过堂风,屋内烛灭,漆黑一片。
一声凄厉的的女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幽幽的响起。
听到凄厉的女声,屋内的陆慧茹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吓的慌不择言道:“运郎,是堂姐,她来了,她来报仇了。”
“兰儿,是你吗?兰儿!”那陆太太听到声音,猛生力道,推倒了钳制自己的朱时运,赤脚就往窗边跑。
床底的桑洛焦灼不已,她不相信陆蕙兰能回来索命。
若真是这样,她也不会那样恳求自己帮她了。
既然不是陆蕙兰,那肯定就是谢知靳口中的“好戏”。
那朱时运看到陆太太往窗外探看,怕她大叫引来府里的下人,便上前去拉扯陆太太。
陆太太看到朱时运狰狞的表情,也不再伪装,而是扯着朱时运前襟衣衫质问:“兰儿说是你害死她的,是不是真的?”
“娘,你说什么呢?兰儿都死了,怎么还会说话,您这是癔症了,我扶您吃药,去睡一觉。”朱时运敛下脸上的狠意,哄着陆太太。
“朱时运,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女子凄惨的声音再次飘荡过来。
众人转头就看到,窗外一个长发白衣的女鬼悬在半空中。
趁着朱时运和陆慧茹害怕失神的片刻,陆太太冲到窗前大喊:“兰儿,娘在这。”
“娘,是朱时运毒害我,他在给我买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