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鲁斯向阿尔弗雷德简要的复述了鬼切有关“名刀择主”以及人类形态的解释之后,管家先生对二十三的第一印象已经彻底从温柔体贴的田螺汉子扭转到主辱臣死的樱花武士,然后从容不迫的将变回本体的二十三挂上了客厅的伞架。
考虑到刀剑付丧神和主人的相性问题,阿尔弗雷德贴心的在藏书中选择了有关“手入”和“刀剑乱舞”的相应资料送到布鲁斯的卧室。
然而当管家先生推开门,他本该躺在床上数氪星人睡觉的控制狂主人已经坐在了蝙蝠电脑面前,看起来彻底失去睡意,打开了客厅的监控。
“我以为您已经彻底相信了鬼切的说辞。”
阿尔弗雷德放下银托盘,把厚厚一叠A4纸打印出的资料摆到一边,不容拒绝的将一杯热好的温牛奶送到了布鲁斯冰冷的掌心:“睡前喝一杯温牛奶有助于睡眠,您应该保持这个习惯。”
“或许布鲁斯韦恩是个热爱追逐新奇花样的没脑子蠢货,但蝙蝠侠可不一样。”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监控屏幕,不可置否的捧过牛奶杯喝了一口,然后直接推远了它:“更何况我习惯万无一失,阿尔弗雷德。”
屏幕里再一次传来低沉的狮吼,被挂在伞架上的太刀嗡鸣不止,最后直接崩散成无数淡金色的光点,仿佛星河一样闪烁不定,最后缓缓凝聚成一个持刀而立、高挑冷峻的男性武士身影。
布鲁斯神色不明的放缓了呼吸的频率,不算明亮的灯光让他凌乱的额发在眉宇间投下了一片疲惫的阴影,又模糊了他本就不算明显的表情。
屏幕上的鬼切孤身一人、面无表情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难题。和面对他时有些生疏的温柔和亲近不同,独处状态下的太刀气势锋锐迫人,整个人带着生人勿近、擅近者死的可怕气场,就如同一把刚淬过冰水的刀。
“看来这才是刀剑付丧神真正的形态。”
阿尔弗雷德端起托盘,有些感慨的道:“要知道刚刚进门时,鬼切少爷那个既隐忍又委屈的顺从表情,差点让您可怜的老管家以为您在和哪位记者或者模特享受什么独特而又火辣的夜晚。”
对于西方人来说,东方男性的骨架本就较为纤细匀称,而鬼切的面部轮廓又过分俊秀,他穿着交领的蓝白拼色武士服,柔软华美的布料垂至脚踝,鸦色的长发泼墨似的一倾而下。所以哪怕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肩宽腰细喉结明显,气势锋锐如雄狮,又不带一丝女气,只看背影仍旧有些像个穿着日式和服,身形过分高挑的模特女郎。
“…………鬼切少爷?在某种意义上,你的接受程度简直令我刮目相看,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道:“也没有什么记者或者模特,我只是拒绝了一把刀寝当番的要求,各种意义上的,无论是守夜还是……这合情合理。”
“这需要归功于您,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的道:“您知道为什么,在韦恩家刚刚迎来普林斯女士和肯特老爷这两位与众不同的客人之时,我就有这种预感了。果不其然,您瞧?紧接着不到三个月,巴里少爷和鬼切少爷就来做客了,而且您每一次都这么说。”
这不能怪阿尔弗雷德,他不省心的主人每一次带客人回家都会叮嘱一遍,这个危险的氪星人不能信任,那只爱吃甜食的闪电仓鼠需要重点注意,但是每一次,最后的结果都是打脸和真香。
布鲁斯沉默了一秒,然后他艰难的捧起了那只被推回面前的牛奶杯抿了一口:“…………就停止继续数落我,现在看监控,他离开客厅了。”
果然,付丧神只是在伞架旁站了一会就离开了客厅,准确无误的来到了布鲁斯门前,肉眼可见的,他冷峻的神情如同迅速融化的坚冰,冷漠的淡金色瞳孔也染上了鲜活的暖意,在有些迟疑的停驻片刻之后,就一脸愧色的守在了门外。
他在犹豫和愧疚什么?
这一点无论是布鲁斯还是阿尔弗雷德都心知肚明。对于主人和随行的武士而言,也被称为寝当番的守夜是一项相当特殊的任务,只有被主人绝对信任的近侍才能担任值夜。而鬼切被布鲁斯明确拒绝,却仍旧逾越了自己的职责进行守夜。
“通常而言,有物似主人型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鬼切少爷在某些时候更加贴近肯特老爷。”
阿尔弗雷德对二十三向克拉克学来的犬科本能显然相当受用,他的神情迅速温柔下来,一边收好还剩下大半冷牛奶的马克杯,一边对布鲁斯道:“晚安,老爷……希望您能睡个难得的好觉。”
在管家先生推开门之前,布鲁斯听到他轻声自言自语:“希望我这把老骨头不会吓到他。”
“晚安,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补上这一句晚安,然后去重新刷了个牙,在入睡之前,他赤着胸膛把真丝睡袍丢到一旁,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录像。
屏幕里的鬼切绷紧了身躯故作镇定的站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漂亮的指节被捏到发白,在阿尔弗雷德低声安抚过两句之后,冷峻的青年虽然依旧神色戒备疏离,但却悄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画面的最后一秒,付丧神面无表情的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