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招了招,“来来来,愿赌服输,给钱。”
宁又晴不肯给:“修真界哪有分得这么清楚的?小师妹如今是掌门,断然是离不开灵寂山的,这个赌约不算。”
闻岚:“啧,你这不是耍赖皮吗?”
齐玉成开口道:“此事的确不好说,这样吧,我们再来赌一次。”
闻岚:“赌什么?”
宁又晴:“就赌他们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好!”闻岚转眼看向在一旁默默喝酒的辛罗,“辛道友,你要不要也来参加?”
辛罗端杯的动作一顿,停了一瞬后,掏出一块灵石扔在了桌上,灵石磕上桌面,在月色下划过晶莹的弧线。
“在下赌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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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凤冠太重,沈乔坐了一会,便觉得腰酸背痛,反正车内只有她一人,她将红头盖一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了软塌上。
啊,好累,结婚好累啊。
“叩叩。”
有谁在车门上翘了两下。
沈乔立马坐直,把衣服理理整齐,随后就听到赵沉临说:“到了。”
这么快?
沈乔提着婚服,弯着腰小步往外,脑袋探出车门的那一刻,一阵高空的风卷走了她的红盖头,视野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马车仍然在天上飞,赵沉临站在黑蛟背上,停靠在马车边上,向她伸出了手:“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她去了一座魔域边境里一座不知名的小峰。
沈乔一路被他牵着,往森林深处走去,夜色笼罩在密林之上,像盖了一块黑纱,朦胧的月色透过纱布洒了进来,在地上落下星星点点的莹光。
新婚之夜,为什么要来这种荒郊野外?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问。
“带你看看赵玲。”
赵沉临在一棵参天古木前站立,视线落在树根处:“我把她埋在这里。”
沈乔随他的目光看去,树下没有墓碑,也没有一块标记的石块,被杂草和碎石所覆盖,和其他地面没有区别。
——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座坟。
沈乔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不喜欢她。”言下之意是,她不想见赵玲。
等了片刻,赵沉临也没说话,沈乔打量他的脸色,看他面色还算平静,又道:“她这样对你,你还念着母子之情吗?她根本就算不上一个母亲,你也没必要带我来见——”
“你说她做错了。”赵沉临开口打断,“是指对明修下药之事吗?”
沈乔怔了一下,随即回答:“是啊,虽然她没成功,最终也作茧自缚。”
“其实她没弄错。”
赵沉临转身,声音在寂静的无边夜色中显得铿锵笃定:“天神节那一天,在斩月小峰的凉亭里的人,就是明修。”
沈乔愣住了,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准确来说,是一千年之后的明修。”赵沉临看着沈乔,目光沉静如水,“你不是用回溯之术把他送回去了吗?”
“我……他……”沈乔不仅脑子乱了,语言系统也一时障碍,她紧紧拧眉,理了好一会思绪,才道:“不可能啊,那和尚和我说过,回溯之术只是将神识送回去,一抹神识能做什么……”
她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猛地一变。
“没错,他夺舍了。”赵沉临将沈乔吃惊的表情尽收眼底,“夺了那个倒霉魔修的舍。”
沈乔张了张嘴,震惊一词已经无法形容她现在的感受了,她难以置信的同时又觉得似乎还合情合情,许多当时想不通的细节都有了解释。
比如说为什么魔核在她体内时,她看到过疑似赵玲和她师尊办事的画面;又比如说,为什么当年孟元和在斩月小峰发现赵玲时,她的双眼被系上了布条,如果只是路过的魔修,没必要蒙住她的眼睛办事;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赵玲当年跟发了疯一样认定那晚的人就是她的师尊?
——是明修尊者,是他不想让赵玲看到他的模样,所以蒙住了她的眼睛,但识海的气息不会变,所以赵玲才会执意觉得孩子就是明修尊者的。
沈乔心情复杂地揉了揉太阳穴,信息量太大,冲得她脑壳有点痛:“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记了?尧月当年说过的因果。”赵沉临继续道,“他被你用回溯之术送回去了之后,发现赵玲根本没和那魔修碰上,这一切与孟元和看到的不符。于是他找到了魔修,夺了他的舍。”
“他先是去找了尧月仙人,坦白了一切,并告诉他,要在三百年后,将魔核封印在一个叫沈娇娇的姑娘上,然后他去了赵玲所在的凉亭,后面的事情,就是孟元和所看到的那样。”
沈乔睁大了眼睛:“既然如此,他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要没有斩月小峰的那一晚,他和赵玲说不定还能——”
“不可能的。”赵沉临的视线再次落在杂草丛生的树根上,他极轻地皱了下眉,“他在那一刻,还是选择了原来的路。”
沈乔抿住嘴唇,沉默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何为因果轮回。
赵沉临看着那座虚无的坟墓,眼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