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名字搁在这个年代其实挺普遍的,余这个姓氏也挺常见的。反正他刚看到名字时,心跳如鼓的同时,却还是按捺住了没大叫出声,随即看向了前头的镇名村名。
昌平镇南山村。
南山村是个很大的村落,得有几百户人家,并且还是个杂姓聚居的村子。但就算人再多也没用,今年南山村里唯独只有他一人参加了院试。
一瞬间,巨大的狂喜涌上了心头。
余耀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大叫出了声儿,还是直接大笑起来,或者还有没有旁的疯狂举动,反正他就是高兴。
再之后,他便直接雇了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中。
县衙那边其实也是有喜报的,难得白给赏钱的机会,干嘛不去?但他们&...#30340;动作肯定没有余耀宗快,事实上报喜的差人是两天后才到的,而此时的南山村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余家尽管已经分家了,但余氏一族还是为余耀宗大肆庆祝,甚至在差人到时,他们还在办流水宴。
于是,顺理成章的,差人们也参与到了流水宴之中。
这也是余耀宗人生的高光时刻,几乎所有人都在跟他道喜,他爹甚至激动得哭出了声儿,他大伯还表示要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好让他爷爷在地下也高兴高兴。
余耀宗还满脸愧疚的表示,自己让爷爷失望了,应该早一些考上的。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大喜的时候,说那些扫兴的话其实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大家只连声安慰他,只道老爷子在天有灵是绝对不会怪罪他的。
总之,最近这几日,余耀宗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吹一口气就能飘到半空中一般。
那种滋味真的太好了。
当然,余家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余耀宗的大伯就提醒他,就算再高兴,该有的礼数那也是绝对不能丢的。让他抓紧时间,跟如今的先生,包括之前的启蒙恩师,都去拜访一下,送些能代表心意的礼物。
余耀宗觉得这话很在理,他还想起一事。
启蒙恩师的独子今年参加了乡试,且不说考没考中,人家既然比他早两年考上秀才,在学问方面肯定比他出色。再一个,多个朋友多条路,他如今都是秀才了,哪儿还能整天跟那些屡试不中的童生打交道呢?他应该多找几个秀才当朋友才是。
而且,万一他启蒙恩师的独子这次考上了举人呢?
那个时候,乡试的成绩尚未公布,当然这也是因为童生试从开考到阅卷再到公布成绩,都是在县学里完成的。而乡试则要复杂很多,更别提就算成绩出来了,从府城到洛江县,顺风顺水都得要四五天光景。
余耀宗索性不等了,直接过来拜访,免得到时候同窗考上了,他还得多添一个溜须拍马的名头。
这个想法挺好的,就是他不知道,今年乡试整个洛江县全军覆没。
兴高采烈的提着礼物去拜访启蒙恩师,余耀宗也是快到地方时,才冷不丁的想起来,上回中秋节过来拜访恩师时,正好在巷子口看到了安半仙。
安半仙……
他整个人一激灵。
人嘛,有时候就算封建迷信,他也有个度。当然,狂热教徒肯定是个例外,但多数情况下,包括清明祭祖扫墓,那些人真不一定是迷信,而是宁可信其有。
反正大家都这么干,小事也罢了,像相亲要合八字、小定大定要看日子,如果是成亲更是要算一个良辰吉日,再就是出殡必须找个妥当的人把日子算好、把一桩桩事儿都安排好。
这就是个随大流的情况,哪怕安卉上辈子科学至上的年代里,那出殡也得找人看日子呢。要说多相信,真就未必。
余耀宗就属于这种情况。
每年家族里举行祭祖扫墓,他都会依着礼数做完全套流程,就是该跪就跪,该拜就拜,该磕头也是结结实实的磕,还有给先人烧纸钱等等。当然,他也会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向...祖先祈求保佑……
多正常的事儿啊!
那谁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能成真呢!
意识到自己能考上秀才,可能真的有这方面的原因,余耀宗心下忍不住嘀咕起来。又联想到大伯一直说的那句礼多人不怪,他当下决定,待会儿去拜访一下安半仙。
才这么想着,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安半仙家的闺女。
这一下,反而更坚定了余耀宗的想法,要不然事情怎么就那么凑巧呢?他在马车快要到地方时,想起了安半仙,甚至他原本压根就不知道安半仙家住何方,还是上回中秋节拜访恩师时,偶然间遇上的。偏巧,就在他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又看到了安半仙的闺女。
哪儿有那么巧呢?
都这般凑巧了,还能不是老天爷在提醒他,对待贵人要慎重吗?
当下,余耀宗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冲着安卉拱手问道:“安半仙可在家?我是来谢师恩的,以及感激安半仙当日的援手。”
万万没想到啊!
安卉梗着脖子来了一句“我们家不做你家的生意”,然后就、就走了?
余耀宗当场愣住。
他打小就因为书念得好,当然也是因为兄弟们衬托得好,总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