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冷风卷起树叶打在上面, 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司机叼着烟, 专心致志的开车,两只眼熬得满是血丝。
还有一个小时多到站, 他马上就可以泡个脚,再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钻到温暖被窝里去了。
这趟车跑的还行, 轮休时带着老婆孩子, 到百货楼逛逛, 添置些秋□□物。
凌晨没客人买票, 也没人上车,售票员坐在台阶上打盹儿。
一车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一半, 只剩个别人还警醒些。
就在这时, 四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从车厢不同位置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半道上的车,各自带了个大包, 等车时各自站着也没交谈。
上了车后, 几个人分开找了位置坐下, 也不跟身边人搭话。
他们上车时,邵文华就曾留心过。
因为这年头外出打工的年轻人, 多数脸上都写着忐忑,见了生人要么兴奋要么局促,鲜少一下子出现四个性格沉默的。
没想到, 这伙人果然不对劲。
四个人各自从包里掏出三四十公分不等的刀,一个人站在司机旁边,狞笑着拿刀拍拍他的脸:“大哥,混口饭吃,车灯打开呗。”
司机被冰凉的刀背一激,嘴里叼的烟头掉到地上,脑袋一下子明白过来。
碰上劫道的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熟手,专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离派出所远的地方,指不定还有同伙在前边等着。
“大兄弟,跑趟车不容易,老哥这里有烟有酒,孝敬哥几个,还请行个方便。”
拿刀的年轻人,将上衣扯开,露出胸前蜈蚣似的刀疤:“老子不差你这点烟酒,给我开灯!”
司机跑了十几年车,啥情形没见过。
他心中暗道这趟栽了,又盼着车上乘客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损失了钱,他们顶多挨公司一顿批,要是有乘客受了伤,他和售票员都要停职做检讨。
“都TM装什么睡呢,给老子醒醒!兜里钱全掏出来,谁敢耍滑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喊话的男青年,将衣领往下拉,露出脸上刀痕,一双眼跟淬了毒一样,恶狠狠的扬着刀。
四个人都是H省某经济不发达市的待业青年,当初不太平的时候,他们才十几岁,就敢拎着刀子跟人争强斗勇,身上伤疤多数是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搞上山下乡,四人吃不了苦,没待两年就各自找门路回城了。
回城之后,他们游手好闲,天天一起打牌在街上溜达,平时靠偷鸡摸狗搞点儿零花钱。
眼看名声越来越臭,人憎狗嫌,二三十岁的人连个老婆都没讨下。
几个无业小青年决心干点儿大事业,他们拜了个从牢里出来的惯犯做师父,学了一手劫道的本事。
为了表明同甘共苦的决心,四个人歃血为盟拜了把子,一门心思同生共死求富贵。
四人在H省流窜作案,胆子越来越大,杀人越货的事儿也不适没干过。
“哇哇哇!”
小孩子不经吓,哭成连成一片,抱着孩子去省城的年轻母亲,又急又怕一张脸憋的通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明星格外焦躁,在听到动静后,她第一时间想要开启直播间,结果——“你好,亲爱的主播,距离下次检索开启,还有六分钟冷却时间。”
她差点忘记了,系统每天只有三次检索机会,昨天的三次她已经用完了。
“可以提前使用第二天的检索次数么?”
沈明星脸色泛白,强作镇定的和系统沟通。
“抱歉,本系统暂未推出本功能,请主播安心等待,六分钟后将会刷新出新检索次数。”
“……”
系统真的很贴心,还帮沈明星调出时间显示器:23:54:01。
还有不到六分钟,大人恐惧的求饶声,和孩子的哭闹声混在一起,让沈明星锁紧了眉头。
“别怕。”
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邵文华低声说了句别怕,握紧了手中防身用的刀子。
“我不怕,你也小心一点。”
几分钟时间,在平时也就说几句话的功夫。
现在却前所未有的漫长,沈明星努力克制情绪。没有系统,她还有矫健的身手,聪明的大脑。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跟歹徒周旋敷衍,拖延上几分钟。
“嘿,这小妞长的不错啊,停车,把车给老子停了。”堵在车最后边的青年,邪笑着逼近扎着马尾的年轻姑娘,大声嚷嚷着让司机停车。
刀就在脸旁搁着,后视镜里,还有三个持刀的高大年轻人,司机吓得冷汗涔涔,陪着笑说:“兄弟,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停在路上容易出事故。”
“老三,跟他磨叽什么,再不停车,剁掉他一只手!”
后面青年是个狠角色,说剁人手就跟做剁椒鱼头似的简单。
“听到没,再不停车,我剁了你的手。”
“别,千万别砍,我这就停。”
司机无奈,迫于压力停了车。
售票员早就吓得缩成一团,穿黑外套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