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望春楼果然很是热闹啊!” 沈逢礿摇着扇子跨过了门槛,就见这一层的大堂坐满了人,自然也不是因为望春楼的饭菜好,酒浆佳,再好的饭菜,再佳的酒浆,如今都比不过说书先生嘴里这一段“刀三血大破红丝阵”热闹。 自打这望春楼的说书先生这段火了之后,安州城里竟然也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 这一楼的大堂正中间那位说书先生口沫横飞,惊堂木拍得响亮,众人在台下听得鸦雀无声之时忽然就被这惊堂木一拍,和“且听下回分解”这一句话给扯回了神思。 一个个意犹未尽,还得讨论上三五句,这才悻悻散去。 沈逢礿自然不愿意在这样的一个大堂里,跟着那些贩夫走卒挤在一起听说书,他花了两倍价格才在二楼包下来一个隔间。 现在暑气正盛,此时下面大堂的人已经都散的差不多了,沈逢礿伸头瞅了几眼,大堂里也就还剩下七八口人。 已然安静许多了,他看着这个望春楼的布局,总共三层的,一楼都是散客,二楼隔间,还有几个厢房。 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园子,也有几间房子,有些装饰精美,也有另一些平平无奇。 此时,一阵酒香飘来,沈逢礿这人好酒却不贪杯,对于那些酒也能知道个大概。 只是此时飘过来的这一阵酒香,气味浓烈,是陈年好酒。 “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是,公子!” 叶争得令赶紧下楼去看,就发现望春楼的伙计们都在搬酒,不过分了几批,显然是酒品不一样,所以安置的地方也不同。 回来把这事儿说给沈逢礿听,他手里摇晃的折扇,此时忽然就停下了,愣了很久。 “公子,是有什么蹊跷之处?” “确实蹊跷,我想……她应该是找到了办法……” 叶争一阵混乱,实在是没有明白自己家公子这到底说的是什么,这个他,是谁? “走!” 沈逢礿站起身来,又摇着折扇晃里晃荡地下楼出门去了。 走到望春楼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望了一眼,那大门上的牌匾,“望春楼”三个字,朱漆做底,赤黑笔墨,倒是非常遒劲有力的字迹。 这一眼真的是意味深长,沈逢礿挑了一下眉毛,于是款步走下台阶,现在他的扇子摇晃地更加得意了。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想好,自己怎么掺和其中,现在这局面应该助她一臂之力,还是应该趁衙门口没有人的空档,他去找找马九的藏身之处。 “衙门内也要有人值守,上官捕头,你是最佳人选。” 刀山雪把目光放到了上官舟倚的身上。 “刀捕头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应对三大护法?另外还有那个什么圣蚕娘娘,以一敌四?可有胜算?” 上官舟倚对于这样的安排显然很不满意,关键时候反而让他留守,这是看不起他吗? “就怕有人趁火打劫,我能不能敌得过裂帛盟不好说,但是万一有背后有人捅刀子,那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明面上的是裂帛盟,这背后的更难测。上官捕头,孰轻孰重?你自然比我明白。” 听着刀山雪这样称呼彼此,就是简单的“你我”,没有丝毫的官称。 上官舟倚明白刀三血的意思,他拉进关系的称呼是在变相地给自己示好,也是施压。 “这么说来,我这个留守的,还真的责任重大啊?” “那是自然!” 上官舟倚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目光戳在了刀三血的脸上,他直勾勾的看了刀三血良久,然后嘿然一笑,“成交!” 刀山雪也是释然一笑,此次她势在必得。 “我会与陆大人商量好,在衙门口布局,调配人手。你就放心吧!” 看着刀三血离开的背影,上官舟倚在他的身后郑重承诺一句,头一回如此认真。 上官舟倚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在这个刀三血面前要是玩世不恭,似乎良心上就过不去了。 刀山雪脚步一滞,没有转身,就侧了一下头而已。 外面的天空又阴沉了起来,层云翻滚,看来又要起雨了。 想着那日法场之时,是因为雨小,所以火焰没有被浇灭,如若雨大,火烧就更是不可能了。 若要万无一失,就一定要谋划周全。 终于这天上乌云翻卷了几层之后,憋不住雨点,就倾盆而下,刀山雪微眯眼眸,在房中端了一本书,看了几页,实在是觉得心烦,她毕竟借用的是望春楼,这其中的人情以及凶险,都是刀山雪托付给梦娘的。 成败在此一举! 这风雨大作的时日,应该也算得上是占了天机。 因为大雨,天色本就阴沉,现下似乎夜色来的也早了很多。 望春楼此时因为风大雨大,已经没有了什么客人。 梦娘闲来无事,在大堂宽坐,盘腿与蒲团之上,手下拨弄着算盘珠子,一下又一下,木珠相碰,声音清脆,在这风雨交加的混乱之中竟然如此沉稳。 “掌柜的,现在就上门板了?” 伙计看着梦娘已经将算盘推到一边,账本子也被合上。 “上了吧,今天肯定没什么人了。晚上已经定好的那些雅间,刚刚也有人来退了。唉,这样天气,谁还有闲功夫风花雪月啊!” 梦娘撇了一下嘴,百无聊赖的样子,打了一下哈欠,伸了个懒腰。 “我想吃酒酿圆子了,多放些桂花糖和酒酿,要冰的。” “是,小的这就给你端去。” 梦娘倚在后靠上,闲得只能嗑瓜子聊以慰藉。 看着酒酿圆子端了上来,梦娘搅弄了一会儿,又问伙计:“姑娘们呢?” “都在各自房里窝着呢,这风大雨